作為唐陳的岳父,他當然知道唐陳幾斤幾兩。若說讓他做個小小的尉官,跟著主帥打仗,他武功好,或許是一把好手。可皇太女要他替的,是一軍主帥!
他的話一出,滿堂皆驚。眾人都沒想到,唐陳的岳父會站出來反對。他們原本以為,唐陳的岳父會支援自己的女婿,畢竟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或許可以讓唐陳一戰成名。然而,唐陳的岳父卻深知自己的女婿有多少本事,他不想讓唐陳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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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我可以!”唐陳的岳父話音未落,就聽見殿外傳來一道躊躇滿志的人聲,唐陳一早就得了辛溫平的傳召,大步走進含光殿內。
他在辛溫平面前單膝下跪,行禮:“末將唐陳,叩見皇太女殿下!”
唐陳的岳父急道:“唐陳,休要胡鬧,這是大事!”
“王愛卿倒是有趣。”辛溫平勾唇一笑,眼中卻並無笑意。她微微眯起眼來,斜睨著跪在地上的王時樸,語氣嘲諷地道:“在殿前吵吵嚷嚷著喊要換將的是你,如今孤要讓唐陳上陣,大吵大鬧著說不行的也是你……”
她說著,聲音陡然變厲,猛地一拍扶手,發出一聲巨響:“這朝堂究竟是孤說了算,還是你王時樸說了算!”
這一回,辛溫平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用力過猛,而是收住了大部分力量。但即便如此,那聲巨響依然讓一眾朝臣心驚肉跳,紛紛跪地磕頭,齊聲高呼:“殿下息怒!”
王時樸更是嚇得臉色蒼白,連連磕頭謝罪:“殿下息怒!臣知錯了!”他抬起頭來,戰戰兢兢地看著辛溫平,顫聲道:“陛下,臣對您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啊!臣也是為我辛周著想啊!若唐陳真的合適,作為岳丈,我又怎會阻攔?”
辛溫平面上生氣,心裡其實一點都不氣,反而想這王時樸倒是難得的老實。她當然知曉唐陳不合適,可她要的就是不合適。
不過她雖然拿唐陳做了個筏子,卻也沒想害他死。她和唐陳雖然曾在曲江宴上有過小過節,不過唐陳出於各種原因放下了,她也沒那個心思和自己的官斤斤計較。
就像唐陳自己所認為的那樣,武將本就是成王敗寇,這個機會若是抓住了,誰能保證他不會反敗為勝、一招定乾坤呢?若真是那樣,他可得封侯拜將,再不是要看著岳家臉色的贅婿了。
因此,唐陳也是慷慨陳詞:“英雄豈問出處?尤其是我輩武將,從來不以閱歷論英雄!霸王項羽二十四歲已有破釜沉舟的壯舉,孫策十七歲便橫掃江東,臣已過而立之年,正是當戰之時!臣請戰!”
高中時他已有二十三四。若是文臣,這個年紀可謂少年英才。可對於武將來說,年輕反而是本錢。比起十幾歲就提著槍上陣的月家兄妹,唐陳已經落後太多。如今辛周的兵權大都還掌握在九姓手上,九姓之中諸如太原王氏、西涼王氏、武川姚氏、敦煌賀蘭氏這些武將世家,代代習武,後起之秀章家更是習武成風,家中無論男女都會耍兩下槍。這些家族本就枝繁葉茂,因此能在家族中被遴選出來的,也都是個頂個的好手。久而久之,軍隊的統帥大多都會落在這些世家。資源的傾斜讓世家子弟獲得了更多的機會,也讓寒門向上的路越來越窄。
諷刺的是,就連所謂的寒門將領李承牡,居然最後也還是九姓之人。
唐陳躊躇滿志,誓要闖出功績。辛溫平則想,看唐陳自己爭不爭氣了。不管怎麼樣,這個唐陳能與李派割席,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作為臣子,就是可用。若是唐陳能活著回來,自然是少不得封賞的。
但老實人王時樸也是武將出身,只是如今入了秋官的體系。他對唐陳道:“我知曉你有本事。作為你的岳丈,我自然是希望看到你上進。可你別忘了,這世上除了項羽、孫策,還有趙括啊!”
這幾乎是指著鼻子在說唐陳陣前經驗不足,只會紙上談兵了。
“孤心意已決。”辛溫平擺了擺手,示意王時樸閉嘴,“王愛卿,沒有武將生來就會上陣殺敵,哪一個不是在陣前拼殺出來的?就連父皇都是從西北軍歷練出來的,一邊說著別人經驗不足,一邊又不給別人積攢經驗的機會,要年輕的官員怎麼活?”
“可是……”
“臣,叩謝殿下!”唐陳這會兒已經把辛溫平當成伯樂了,生怕再過一會兒這事兒就黃了,連連拜謝。辛溫平擺了擺手,道:“既然此事已經解決,就不再多議。”
王時樸閉上了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辛周的小朝沒有那麼嚴格的君臣之禮,一般都是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