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真輸入目的地的時候，時章突然溫和地問：&ldo;剛剛在聊天？&rdo;

宋拂之手指又是一顫，點頭說：&ldo;是的。&rdo;

說完，他又連忙補充了一句：&ldo;和一位普通朋友。&rdo;

時章愣了幾秒，低低地笑了。

&ldo;這麼急著解釋。&rdo;

宋拂之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底氣足了些：&ldo;怕你誤會。&rdo;

&ldo;沒誤會。&rdo;時章飛快地看了他一眼，輕聲說：&ldo;只是感覺你聊得很開心，還帶著耳機，我喊了你兩遍你才聽見。&rdo;

宋拂之侷促地&ldo;啊&rdo;了聲，又&ldo;哦&rdo;了一下，唇角慢慢翹起來：&ldo;時教授中午吃餃子沒蘸醋？&rdo;

後排睡得正熟的王女士悄悄挑了挑眉，剛剛還在輕聲打鼾的宋爸爸閉著眼沉默地換了個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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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在鎮子中心的酒店下了榻，正好兩對合法伴侶，一對兒住一屋，隔壁挨著。

這會兒時間已經不早了，曾經的高中也關了門不讓進，他們準備第二天再去看看。

於是一家人在落日餘暉的街道上散步，他們都是曾經在這裡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人，能聊的可太多了。

&ldo;真是變了好多啊……&rdo;老宋背著手邁步，很感慨，&ldo;以前的街又破又窄，現在都變成平整的水泥路啦。&rdo;

王女士指著不遠處一個地方說：&ldo;那兒以前是個書店來著，我天天都去逛有沒有新的練習題。&rdo;

宋拂之笑起來，抵了抵時章的手肘：&ldo;你們王老師就天天從這兒進貨，然後對付你們。&rdo;

時章眨眨眼：&ldo;王老師對付我們辛苦了。&rdo;

王女士瞪了時章一眼：&ldo;我還記得呢，那天下午我來拿訂好的教參，到這店裡看到你坐在地上看一本全畫著植物的書。把我給氣的呀，這孩子居然逃課來看花花草草。&rdo;

老宋有點驚訝：&ldo;小時以前還逃課的呀？&rdo;

在宋爸爸眼裡，時章是那種從小溫文爾雅到大的翩翩君子，小時候應該也是成績優秀品行端正，沒想過他隨隨便便就逃課。

按理來說宋拂之也該驚訝的，但他之前收到了時正霖寄給他的&ldo;時章罪證&rdo;，再聯想他童年經歷過的事情，想來他不會是個太普通的學生。

所以宋拂之聽到王女士說時章逃課，一點兒不驚訝，反而握了握時章的手。

&ldo;所以然後呢，我媽看到你逃課出來看書，她怎麼罰你了？&rdo;

王女士&ldo;誒&rdo;了聲：&ldo;對哦，我當時怎麼處理的來著？太久了沒印象了，應該挺生氣的吧。&rdo;

&ldo;我記得很清楚。&rdo;時章說，&ldo;當時王老師確實挺生氣的，把我在書店裡直接罵了一頓，要我趕緊回去上課。&rdo;

王女士：&ldo;……&rdo;

宋拂之幸災樂禍地大笑。

時章笑著垂眸：&ldo;但是後來王老師告訴我，她讓學校圖書館買了這本書，要我以後用課後時間去圖書館看，不要跑那麼遠。&rdo;

宋拂之一愣，道：&ldo;媽，不愧是教授模範。&rdo;

王女士倒是有點遲疑：&ldo;人老了，我真不記得我做過這些了。&rdo;

時章過去扶了一下老太太：&ldo;王老師，您對學生的很多好，可能自己都不記得了，但是會在無數個學生心裡記一輩子。&rdo;

王女士反手拍了一下時章：&ldo;是個好孩子。&rdo;

在夕陽下聊這些帶著趣味的過往很有意思。

他們漸漸地就走了很遠，快到了小鎮子的邊緣，路面又變得坑坑窪窪起來，旁邊的房子也肉眼可見地變得破舊不堪。

地上汙水橫流，人行道上電動車和腳踏車到處亂停。有大爺毫不在乎地在街邊敞衣吃飯，說著鄉音濃重的粗話，大剌剌地往地上啐瓜子殼。

宋大夫是位體麵人，他以前就不愛來這塊兒，毫不誇張地說，這兒就是髒亂差。

&ldo;咱們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