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牽著走到了小區門口，然後時章如約鬆開了手。

宋拂之第一次覺得，小區裡的路好短。

&ldo;還好？&rdo;時章認真地問。

宋拂之才褪下去的紅差點又翻上來，他目不斜視：&ldo;好。&rdo;

&ldo;時教授想去哪轉轉？&rdo;宋拂之定了定神，問。

時章不挑：&ldo;隨便哪裡都可以，逛完要幫王老師買菜。&rdo;

於是宋拂之真就漫無目的地走起來，走著才發現，他很久沒有好好逛過父母家周邊了，街景都變得有些陌生。

老居民區的街邊經常有一些搭帳篷的小攤點，現在路邊就有一個，幾位工作人員在發傳單，旁邊零散圍了幾個年輕人。

宋拂之側著身子打算路過，面前卻突然被遞了一張傳單。

&ldo;本月是衛生宣傳月，居民保健部會為目標群體提供免費的身體檢查，有沒有時間瞭解一下？&rdo;

時章伸手，接了傳單，於是宋拂之也停了下來。

傳單上的標題很醒目：&ldo;預防「性傳染病」，保障家庭幸福。&rdo;

原來是疾病防治宣傳月。

搞宣傳的大娘看了看時章，又看看他身邊的宋拂之，問道：&ldo;你們是一起的厚？&rdo;

宋拂之點了點頭。

大娘有點方言口音，和顏悅色地問他們：&ldo;你們有做過性病檢查嗎？&rdo;

宋拂之愣了愣，緊接著覺得這也沒什麼可羞恥的，於是坦然地搖了搖頭。

身邊的時章說：&ldo;沒做過的檢查&rdo;。

&ldo;哎，那你們得了解了解啦。&rdo;

大娘展開一本宣傳冊，給他們講了std的疾病分類，病因，症狀，還有傳染途徑。

她的語氣一直很坦然，充滿科學態度，她說即使真的患上了性病也不要覺得羞恥，這就和吃壞了肚子一樣，需要及時求醫，也要定時篩查。

&ldo;尤其是同性戀人，要更注意一點的呀。&rdo;

剛剛大娘詳細地科普了很多傳染途徑，涉及到各種人體器官和行為方式。

宋拂之知道這是科學的知識，如果是他一個人聽，他一定大方坦然地聽，但現在身邊還站著個時章，宋拂之莫名感到一絲彆扭，有種難以言喻的羞恥。

可能是因為時教授氣質太正經了，清淡如水的一個人，說這些像是在冒犯他，壓根沾不上他的身。

更何況他們倆還沒很熟，站在一起聽這些，讓宋拂之耳朵有點發熱。

沒想到時教授認真地點點頭：&ldo;嗯，會注意的。&rdo;

宋拂之在心裡緩緩打一個問號，你注意，和誰注意？說得跟真的似的。

大娘探身去儲物箱裡拿東西，順便跟他們聊天：&ldo;你們談多久戀愛啦？&rdo;

兩人一起靜了下來。

那種侷促感又翻了上來，宋拂之感到如芒在背。

這問題根本沒法兒答，因為他們不僅沒談，連認識都沒多久。

雖然快要結婚了，但他們也確實沒在談戀愛。

空氣有些凝滯，大娘感到有些奇怪，順嘴問了句：&ldo;你們不是男朋友嗎？&rdo;

宋拂之沒開口，時章先看了宋拂之一眼，回答得有些遲疑：&ldo;嗯…不太算。&rdo;

大娘眉頭一蹙，很快問：&ldo;炮友？&rdo;

&ldo;不是。&rdo;

宋拂之這次否認得很快。

&ldo;找不同的性伴侶不犯法，也不必遮遮掩掩，但從健康角度來說確實不提倡。如果同時擁有多個伴侶的話，要加倍地注意安全。&rdo;大娘正色道。

大娘顯然覺得宋拂之的否認是羞於承認事實，類似的患者她見過很多，約炮後染病找她諮詢，卻對關係吞吞吐吐。

畢竟這倆成熟型男雖然一起散步，但神態動作並不像戀人一樣親密。

大娘從儲物箱裡摸出來一盒東西，三支裝的，遞給他們：&ldo;這是宣傳贈品，可以減少感染危害，要注意安全哩，否則害人害己。&rdo;

靠。

宋拂之看著這盒東西，血液全往頭頂沖。

真得澄清了，再不說就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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