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會兒祖國園丁的工作，話題終於被王惠玲拉了回來。

&ldo;那婚後你們準備住哪兒？&rdo;

時章和宋拂之對視著，慢慢說：&ldo;這個我們還沒聊過。&rdo;

&ldo;在大學和附中之間找個房子吧。&rdo;老宋建議道，&ldo;這樣上班都方便。&rdo;

&ldo;一起買個房？&rdo;時章問，&ldo;我們現在的房子可以租出去。&rdo;

&ldo;可以考慮。&rdo;宋拂之點點頭，&ldo;我們回去看看。&rdo;

吃完飯之後時章和宋拂之去洗碗，老倆口也沒攔著。兩人做飯兩人洗碗，很公平。

吃飽喝足，時章被老宋拉著在陽臺下象棋，一老一少談笑風生，畫面還挺和諧。

宋拂之看得有點出神，直到王惠玲站到他面前，做了一個往裡的手勢。

王惠玲帶宋拂之到了屋裡的房間，開口就是一句：&ldo;你和時章還不太熟吧。&rdo;

&ldo;……&rdo;

&ldo;之後會熟的。&rdo;宋拂之沒否認。

宋拂之知道他們之間的狀態逃不開媽媽的眼睛，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演。

王惠玲沉默了一會兒，很輕地嘆了口氣：&ldo;你……準備和他熟到什麼地步？&rdo;

宋拂之張了張嘴，沒講話。

宋拂之從小就是那種&ldo;別人家的小孩&rdo;，成績好，長得帥，而且聽話，乖。每個人見著都要誇他&ldo;懂事&rdo;。

當父母的最開始也是高興，覺得省心，後來漸漸發現宋拂之只是看起來乖，其實心裡很有自己的標準，在他拿定主意的事上，別人是勸不動的。

他聽話，懂事，但不透明，極少和人分享內心深處的想法。

小時候父母都忙，沒時間和他交流，所以等父母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好像從未了解過兒子最真實的那一面，也錯過了所有走近他的機會，他已經太成熟了。

&ldo;我想要有人陪著你，就是希望你能輕輕鬆鬆地和他交流，能敞開自己，不用裝也不用端著。&rdo;王惠玲說。

&ldo;這個不是你希望就能實現的啊，媽。&rdo;宋拂之安靜笑笑，&ldo;而且我平時也沒端著。&rdo;

王惠玲知道再多說也沒用，最後說了一句：&ldo;你要對人家好點。&rdo;

宋拂之失笑：&ldo;我會的。&rdo;

王女士這語氣，好像擔心他會辜負人家似的。

在王老師家的下午很悠閒，春天深了，窗外嫩芽新發，鳥雀啾啾，時章和老宋切磋棋藝磋上了癮，兩人在明媚春光下凝眉深思。

&ldo;大好的天兒，擱這坐著屁股都要捂出痱子來了。&rdo;王惠玲嗔了句，揮手趕人，&ldo;去去，小宋領時同學出去轉悠轉悠，順路幫我帶把青菜回來，晚上吃。&rdo;

這是怕時章一直呆在他們家裡不自在，叫宋拂之帶他出去透透氣兒，整天跟一老頭坐著下象棋像什麼話。

宋拂之領命帶時章下樓閒逛，兩個人在電梯裡並肩而立，時章站很放鬆，在電梯鏡子的反射裡注視著宋拂之，說：&ldo;叔叔人很好。&rdo;

宋拂之故意問：&ldo;那班主任呢？&rdo;

&ldo;王老師和以前一樣好。&rdo;時章答。

&ldo;時教授，我覺得我爸媽對你挺滿意的。&rdo;

電梯門開啟，宋拂之領著時章往陽光處走去。

這句話其實沒什麼說的必要，時教授舉止溫文得體，幾乎沒有家長會不喜歡這樣子的晚輩，不滿意才怪。

時章看著宋拂之，問：&ldo;那你呢？宋老師對我滿意嗎。&rdo;

宋拂之立刻想起時章在餐桌上說的話，他用那樣自然的語氣喊他&ldo;拂之&rdo;，還說&ldo;我覺得拂之很好&rdo;。

那語氣，好像他們有多熟似的。

宋拂之沒回答他，反問道：&ldo;你還不瞭解我，為什麼就說我很好？&rdo;

時章直接回問：&ldo;那我能多瞭解瞭解你嗎？&rdo;

&ldo;&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