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所以啊‐‐每個人都有幼稚的一面，喜歡的東西為什麼要被年齡拘束呢。&rdo;時章說。

&ldo;我就問一個問題，你想做的這件事，是你喜歡的、一直想做的事情嗎？&rdo;

宋拂之看著時章，逐漸懂了他的意思，緩緩地點了點頭，笑意淡了些。

&ldo;其實我從小就想了，但我直到今天都沒有敢嘗試過。&rdo;

&ldo;那就去做，做了才不會後悔。&rdo;時章語氣溫和，卻也很堅定，能給人很多力量。

&ldo;只要是你喜歡的，那就是有意義的，沒人可以對你指手畫腳。&rdo;

宋拂之壓著心緒，輕輕撥弄一隻遊過眼前的小海豹，問：&ldo;你都不問問是什麼事情？&rdo;

&ldo;沒必要。&rdo;時章搖了搖頭。

&ldo;但如果你覺得我可以幫到你，一定要找我。&rdo;

宋拂之隨便想了想，請教植物學教授關於splay的事情，這場面肯定很滑稽。

&ldo;謝謝。&rdo;宋拂之由衷地說。

時章好像一潭深厚的水域，不問來由，不問因果，只是寬厚地托起宋拂之這片小舟。

一個澡洗了很久，幸好豪華浴缸有恆溫功能，水一直很舒服。

渾身泡沫呆久了也不舒服，宋拂之說：&ldo;衝掉吧。&rdo;

&ldo;嗯。&rdo;時章答應了，身子卻沒動。

他看著宋拂之，問：&ldo;一起？&rdo;

他們倆在浴缸裡泡了這麼久，最近的距離不過一個親吻和一個擁抱。

但如果現在還說要分開沖澡，那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

宋拂之記得時教授教過的東西，按了面板上的一個開關，浴缸自動往下排水。

頭頂的花灑也開啟了，雨幕般的水花灑下來，淋著兩人的身子。

浴缸裡的水位嘩啦啦地往下褪，小動物們在湍急的水域裡打轉，頭頂的水迅速帶走身上的泡沫。

水流帶走了胸中的鬱結，卻也帶走了方才所有的含蓄與遮掩，讓兩人無所遁形。

耳邊水聲轟鳴，宋拂之在水花中閉著眼，水滴從他的睫毛落下去。

時章的聲音近在咫尺，蒙著一層水霧：&ldo;還不敢睜眼？&rdo;

宋拂之睜開眼，入目便是時章的胸膛，水順著弧度往下滑，滑入宋拂之不敢細看的深處。

&ldo;現在覺得心情好些了嗎？&rdo;時章問。

宋拂之看著他的眼睛，說：&ldo;好了。&rdo;

時章用指腹，輕輕蹭過宋拂之眼底：&ldo;可是你看著還是很累。&rdo;

&ldo;需要充充電。&rdo;

宋拂之笑著沒說話，任由時章靠近他，扶住了他的腰，然後微微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如果說帳篷那夜還留有些許朦朧，今晚便是太不一樣了。

宋拂之的手從時章肩上滑了下去。

時章卻突然捉住了他的手腕，用溫和但不容拒絕的力度推著宋拂之，讓他坐到了浴缸連著的檯面上。

他溫聲提醒道：&ldo;今天在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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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裡一定是溫度太高，缺氧。

在緩緩蒸騰的霧氣中，宋拂之半闔著眸子，回想時章方才和他談論的一切。

時章那麼自然地看出自己心情不好，又用那麼自然的方式讓他說出了困境。甚至給足了尊重，沒有追問宋拂之具體是想做什麼，只是用塑膠小鴨鼓勵他，給他勇氣。

說實話，在宋拂之這麼久的生命裡，其實並沒有人給予過他這樣細膩的開導與包容。

宋拂之小時候夠乖，一個&ldo;乖&rdo;足以在父母面前掩蓋很多問題。

父母忙，他少年時期也曾遇到過不少心情不好的事，但他都在自己的排解中度過了。

他不習慣求助於別人，也不喜歡敞開心扉，但在時章面前，他做到了。

時章好像補足了他童年缺失的一小塊東西，那就是來自親人的最妥帖細膩的理解和關懷。

宋拂之笑了笑，覺得很神奇。

時章中途停了一下，從下往上伸長手臂，寬慰道：&ldo;在家裡，沒事。&rdo;

宋拂之閉著眼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