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想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頓時心中燃氣怒火,急道,「才不是!沈……沈教授是看我可憐,好心收留我的!他那樣好的人,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像你說的那樣!你們不準打他的主意!」
刀疤頭「哈哈」尖笑一聲:「誰打他主意了……那啥,你先別哭了,哥倆就是想跟你開個小小的玩笑,沒想跟你要錢。」
距離太近,一股刺鼻的異味飄過來,餘想皺眉偏過頭:「那你們想幹嘛?」
旁邊的大痣臉「嘿嘿」一笑,脆生生的一聲:「想!」
餘想不解又迷惑地瞥他一眼:這人像有那個大病一樣。
刀疤頭冷下臉「嘖」了聲,示意大痣臉閉嘴。轉而換上一副「和善」的面孔,但因五官猙獰醜陋,反而顯得十分怪異:「小弟弟,我實話告訴你吧,哥幾個不缺錢!我們幹這行的,能缺錢嗎?你想想是不是?」
還沒意識到危險的餘想,愣愣地點點頭:「是。大哥,你們那麼有錢,何苦追著我不放呢?我現在一無所有。」
「此言差矣!嘿嘿……」刀疤頭哈喇子要收不住了,舌頭舔了圈嘴唇,「我們來找你呢,是看你可憐,想幫幫你。只要你乖乖跟我們走,一次給你這個數。」他比了三個指頭。
男人語焉不詳,餘想也不敢細想,想必以他們的身份,多半是什麼殺人越貨的勾當,嚇得想溜:「這種事別找我,我是遵紀守法的良民……」
「哎。」刀疤頭立刻攔住他,「你想哪去了?我只是……那個。」他做了個下流的手勢,□□起來,「躺著就把錢掙了,豈不美哉?嘿嘿嘿……」
大痣臉也跟著笑。
餘想的臉「騰」地炸開。
他總算明白了。
這倆人不光找我要錢,還要羞辱我!
餘想真的憤怒了,氣得渾身發抖。如果他手裡現在有一把刀,他會不受控制地捅到他們身上。
「滾!!!」餘想怒吼著,從地上站起身來。
「別想跑!」倆人一邊一個架住餘想,「你今天來也得來,不來也得來!」
腎上腺素飆升,餘想一腳踹在大痣臉腿根,身體左邊霎時得到解放,大痣臉慘叫著捂襠倒地。
但是刀疤頭卻不是個好對付的。
「老實點!不然老子這就把你辦了!」
「你想得美!」
兩人激烈拉扯,刀疤頭鎖住餘想喉嚨,把他拖了幾步遠。
餘想鼻腔中充斥著難聞的煙味和惡臭,又漸漸開始覺得窒息,越來越力不從心。
沒辦法理智思考了,餘想腦海里只剩下白楊最後的那句叮囑: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護好自己。
至理名言。
至理名言啊……
……
耳邊砰一聲巨響,緊接著是振破耳膜般的慘叫。
餘想脖頸的力道陡然一鬆,身體因為慣性後仰,接著落入一個堅實的懷抱,帶著淡淡的深海氣息。
餘想的心臟落了地,大腦還是飄飄然。
「艹你媽的,敢打老子!」刀疤頭氣不過,口中罵罵咧咧。
緊接著,西裝革履的男人飛起長腿,朝他當胸一腳,衣擺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隨即一聲重重的悶響,把人踹飛出去。
餘想呆住了。
身形筆挺,長大衣下是一絲不苟的高定西裝,襯衫紐扣扣到最上。目光冷銳,金絲眼鏡寒光森森。
以最體面的裝束,做著最野蠻的事。
當然,對待本就野蠻人,也沒必要講什麼體面。
大痣臉嚇得不敢上前,哆哆嗦嗦濕了褲子,但也難逃厄運,被刀疤頭肥碩的身軀撞出老遠。
沈識律冷聲:「滾。」
男人身上散發著冰冷攝人的氣場,空氣都要凝固一般。若不是站在沈識律身後,餘想會被當場凍成冰雕。
兩個歹徒屁滾尿流跑沒影了。
沈識律轉過身來,方才的一身戾氣霎時消弭:「小魚,沒事了。」
「……」餘想頭髮亂了,臉上是交錯的淚痕,雙唇顫抖,「我……他們……沈教授……」
「我在呢。」男人靠過來,單手護住餘想的後腦,往身上一帶,「不怕。小魚,沒事了。」
大衣上只有一塵不染的淡香,餘想瞬間清醒了,本能般埋頭蹭了蹭,眼裡又要溢上淚花。
好危險,好害怕。
但是,得救了。
「沈教授……」餘想下意識攥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