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教授,您怎麼不吃呀?」男孩歪著頭,期待地望向他,「好吃的,我吃給您看!」
他夾起一口麵條,吹兩口氣,咬住,接著微抬下巴,一口氣吸到嘴裡,大快朵頤。
「好吃!」嘗到美味,餘想口齒有些含糊地讚嘆了一聲,笑得眉眼彎彎,十分滿足,「沈教授您也吃呀,涼了口感就大打折扣了哦~」
見他這幅樣子,沈識律微微有些緊繃的唇角終於放鬆下來,泛起一絲極淡的弧度:「……嗯。」
即使心裡有再多的疑惑和不忍,享受美食的時刻,就不要破壞氣氛了吧。
「不愧是小魚的手藝,真的很好吃。」嘗到熟悉的味道,沈識律眼中的笑意加深了些許,試探著說,「好多天沒吃到這麼美味的食物了。」
餘想咀嚼的動作一頓,隨即笑道:「沒關係,沈教授,您以後每天都能吃到!」
對前兩天的事絕口不提。
「小魚。」沈識律斟酌著開口,「其實,你可以多休息一陣子,別太勉強。我的廚藝雖然差強人意,但起碼也在進步……」
「沈教授!」不知被哪句話戳到了神經,餘想猛然放下筷子,抬頭望著他,滿眼急切和委屈,開口語帶乞求,「沈教授,您不要再學做飯了,好不好?」
餘想擱在桌子上的拳頭握緊了,像是下定了很大決心。眉頭輕蹙,眼尾未垂,琥珀色的眸子顫抖不止,像是寵物在乞求主人陪伴。
可憐巴巴的小狗。
面對男孩突如其來的請求,沈識律一時不解其意:難道是嫌我做的飯難吃?
可即使如此,也不用這麼悲壯吧?
「您如果學會了做飯,自己也能做出好吃的料理,就不再需要我了……」
沈識律一愣。
「沈教授,我說過的,您只要專心工作、做自己的事就好,其餘的瑣事都交給我,我會處理好的!」沒有得到回答,餘想的語氣近乎哀求,「沈教授,求您了!」
像是溺水的人緊緊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沈識律對上他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麼。
今早天還沒亮,餘想就起了床。
體溫還有些低熱,他也不在乎,習慣性地披上厚厚的棉服出了門。
在家悶了太久,本以為清早會很冷,沒想到這兩天刮南風,氣溫比想像中高些,呼吸也不會呵白氣了。
也沒想好要買些什麼,幾乎是習慣性地來到了早市。
這裡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菜販吆喝著從車上卸貨,一箱箱新鮮蔬菜沾著晨露,顯得脆生生的。晨練結束的大爺大媽在一個個攤位前穿行,討價還價的聲音不絕於耳。早餐車邊冒起炊煙,空氣中飄著煎餅果子、豆腐腦的香味。
餘想喜歡熱鬧,富有煙火氣的場景,會讓人心生一種幸福感和歸屬感。
然而今天,乍一見到這麼多人,餘想竟然感到一種恐懼。
這些陌生人裡,有匆匆填飽肚子的民工,有來買菜的老夫妻,也有捎著早點趕早高峰的上班族。他們有的要養家餬口,有的要奉養老人,還有的承載著父母親的希望。
而漫無目的遊蕩到此的餘想,好像什麼都沒有。
都說「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母親意外身亡,父親因病早逝。唯一的血緣羈絆被斬斷,餘想彷彿成了一棵孤零零的小白菜,不再為任何人而生,也沒有人在意他的命運。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只有我一個是無根的浮萍,風一吹,便不知所蹤。
於是餘想害怕了,逃跑了,什麼都沒有買,回到了家裡。
至少家裡還有一個人。
至少他暫時還需要著我。
「沈教授……」
對面的男孩快要哭出來了,沈識律終於開了口:「好,我答應你。」
他伸出手,輕輕覆上餘想握緊的拳頭:「小魚,你知道的,我很需要你。但是我希望這種需要,能夠成為你堅持下去的動力,而不是一種壓力。」
「不是壓力……」
餘想注視著兩人交疊的雙手,喃喃道。
是我活在這世上,唯一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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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等人,自顧自前進,很快到了公司錄綜藝的日子。
雪羽湖四面環山,山頂海拔高,積雪常年不化,是片天然的滑雪場,也是這次的錄製地點。
節目組請來的,有兔蛙、白楊這種大主播,更多的是出於上升期的主播,但無一例外,一水的俊男美女,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