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餘想被她豪爽的喝法驚了一下,但更多的,是共情了她所說的話。於是他沒多說什麼,也跟著喝了一口酒,嚥下哀愁。
「謝謝你,毛毛。其實對於他們的離開,我也慢慢接受了。可是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了,還是有點……不太習慣吧。」餘想自嘲地笑了聲,眸子亮晶晶的,像是被辣到了眼睛。
其實,他的酒量很差呢。
「誰說只有你一個人了?你還有朋友們啊!我不算嗎?」毛佳寧重重地拍拍他的肩,一副大姐頭的派頭。
餘想被她的樣子逗笑了:「算,當然算。」
「還有……你那個沒事找事的大學舍友!還有……那個要當明星的大學同學!」毛佳寧掰著指頭細數,「還有你那個同居室友!對了,你和他進展到哪一步了?」
餘想又是無奈一笑:最近快被生活欺騙、被命運毒打,哪還有機會考慮什麼進展?
但一個勁的抱怨也沒意思,或許是酒勁上來了,餘想調笑著說:「牽過手了,也抱過了!」
毛佳寧一愣。在她心目中,餘想還是比較純情羞澀的小男生,牽手、擁抱這種程度遠超她想像:「真的?」
餘想:「嗯!還是對方主動的呢~」
毛佳寧瞪圓了眼睛:「可以啊小魚!」
其實他說的也沒錯啦:餘想從梯子上摔下來,沈識律接一下;餘想傷心難過,沈識律安慰安慰,不都是他主動的?
可玩笑終歸是玩笑。以上互動,只能歸因於沈識律慈悲心腸大發善心,卻很難稱得上曖昧的「進展」。
想到這裡,餘想又有些低落。
「毛毛,其實我是騙你的。」餘想鬱悶地喝了口酒,「我們是有這些接觸不假,但都是意外狀況。其實……我現在越來越覺得,他不會喜歡我了……」
毛佳寧:「這怎麼說?」
「怎麼說呢……」餘想斟酌著措辭,儘量說得有條理些,「我們同居這段日子,他為我做了很多。不光借我錢、幫我趕跑壞人,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會開導我,生病的時候、他會照顧我……他總能輕而易舉幫到我的忙,而我能為他做的,只有微不足道的一日三餐而已……我想這時年齡和閱歷帶來的差距,根本無法彌補。他可能……根本就看不上我吧……」
剖白自己最不想面對的事實,真是一件痛苦的事。餘想把杯中的雞尾酒一飲而盡,心底的愁緒卻並沒有減輕,反而愈發濃厚了。
「你等等……」那廂毛佳寧聽完他的話,一臉震驚,臉色都白了幾分,「你之前光說『同居舍友』啥的,我還以為和你年紀相仿,難道是年齡很大的人嗎?」
餘想思索著:「三十二歲……客觀來講不算大吧,但比我確實大很多……」
「你今年二十,他比你大一旬啊!」毛佳寧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呃……對不起,是我之前沒說明白。」餘想不知道她突然嚴肅起來的原因,只能解釋道,「前段時間,我缺錢還債,把房子賣了。是他賣了我家房,還墊錢幫我還債。本來我該搬走的,但是我主動給他做飯,他就允許我繼續住著了。」
毛佳寧「吭」一聲放下酒杯:「他給你錢、給你住處,你給他做飯、打掃衛生。你這不是妥妥的嬌妻行為嗎!」
餘想蒙了:「……啊?」
毛佳寧急得站了起來,來回踱步,末了一臉凝重地看著餘想:「小魚,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啊!」
餘想莫名緊張起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毛佳寧閉眼沉思了片刻,深吸一口氣,問:「小魚,你今年二十對吧?」
餘想:「嗯嗯。」
「我給你一個場景,你想想一下。」毛佳寧接著說,「假設,你家收養了一個八歲的小女孩,你出錢供她念書,放學接她回家,路上花兩塊錢給她買棒棒糖吃。回到家裡她寫作業,遇到不會的數學題,你給她講。」
餘想點點頭:「然後呢?」
毛佳寧:「小孩子沒有經濟能力,兩塊錢就是鉅款了,她是不是特感激你?」
餘想:「應該吧。」
「她百思不得解的數學題,你給她講透了,她不得賊崇拜你?」
餘想覺得好笑:「或許吧。」
「你還笑得出來!」毛佳寧陡然提高了音量,「區區兩塊錢、區區小學數學題,對你一個二十歲大學生根本不在話下,而小女孩卻覺得你就是她生命中的光!同樣的,年紀大點,有錢有閱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