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視線透過面前透明的玻璃窗,好像遙遙望向了遠處,「時硯,有句話我從來都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別人都以為我很獨立,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實我一直都過得很孤獨,」她說到這裡,轉過頭來看他,輕輕道,「直到遇見你。」
「你說,在這個世界上,到哪裡去找像我們兩個這麼合適的人呢。」
在這個偌大的星球上,兩個同樣孤獨的靈魂,儘管渺小,也終於還是遇到。
說完,似乎是覺得自己這樣莫名其妙的告白有點花痴,阮之之清咳一聲,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道,「所以我怎麼會怕你啊,我依賴你還來不及呢。」
她說話的時候,時硯坐在旁邊從始至終都很安靜。
他薄薄的唇微抿著,良久,慢慢的,露出一個上翹的弧度來。
兩個人手牽著手走到阮之之的小區門口,剛剛在便利店裡的那點不愉快就像是風起時揚起的灰塵一樣,早就煙消雲散。
就在這個時候,阮之之的手機又響起來,她低頭看了一眼,是顧唸的電話。
下意識地不想被時硯聽到,她找了個藉口走遠幾步,把電話接起來。
電話那頭,顧唸的聲音依然很甜:「之之,你還過來嗎?」
阮之之抬頭看了看星星,問:「我可以帶著時硯一起去嗎?」
顧念沉默,半天才道:「還是算了吧,我怕李司晨被你們刺激地再昏過去。」
阮之之想到那個畫面覺得有點好笑,又問她,「他現在沒事了吧?」
「已經醒啦,醫生說他身體各項指標都很穩定,沒什麼大礙了。」
「那就好,那我就不過去了。」
這一次,顧念沒有強求。
掛電話之前,她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開口跟她道歉,「之之,對不起……身為朋友,我不該強迫你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阮之之聽出她語氣中的愧疚,忍不住安撫:「我們兩個之間,不需要說對不起。」
一通電話打完,她的心情重新放鬆下來。
轉過身,恰好看到時硯懶懶散散地站在一片樹蔭下抽菸。
如墨夜色裡,他微微低著頭,側臉隱在瀰漫的青色煙霧裡,有些頹廢,卻很迷人。
阮之之快步朝他走過去,下意識地就說:「時硯,你別抽菸了,對身體不好。」
他聽到她的聲音,微微抬了點頭,剛好對上她清澈的眼睛。
真奇怪,為什麼她的這雙眼睛,七年如一日的清澈。
下一秒,他開口道:「我把煙熄了,你別去見他。」
阮之之被他莫名其妙的話搞得有點懵,一時沒有回答。
時硯直起身來,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之之,我從前不覺得自己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可是當物件換成你的時候,我沒辦法控制自己。」他看著她,語氣變輕,「我不會要求你做任何事情,我只希望你可以留下來,哪也不要去,就留在我身邊。」
他寧願承認自己沒有安全感,也不會假裝大度地讓她去見另外一個男人。
她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說完,他伸出手,動作極快地把煙熄滅在垃圾桶上面的白沙裡,道,「我就當你答應了。」
阮之之愣了半天,此刻終於忍不住笑出來。
幼稚鬼。
時光飛逝,轉眼就到了夏季中最炎熱的七月。
日子依然很平淡,阮之之的生活裡也依然只有三件事情,上班,回家,時硯。
偶爾跟顧念見面的時候會聽她提起李司晨的近況,聽到她說李司晨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好,再過一週就能出院,阮之之也發自內心地覺得開心。
那些曾經久久不能釋懷的往事,就像被揚在風裡的沙,早已了無痕跡。
最近,boss又佈置了新的工作內容,需要阮之之他們走訪幾家院,然後撰寫一篇正能量的新聞稿,勸說大家多做慈善,獻愛心。
所以阮之之最近幾天一直很忙,基本上時間都花在了陪孤兒院的孩子做遊戲上面,也沒什麼機會跟時硯見面。
平心而論,雖然一開始是被迫過來拍照參觀,雖然自己一直都是晚婚主義者,可是看到那些年幼的孩子們,阮之之還是不可避免的泛濫出愛心。
這些孩子裡,最大的不到十歲,最小的才兩三歲,都是小小年紀就因為種種原因變成了孤兒,沒有父母的疼愛,世界只能圍困在這個小小的孤兒院裡。
相比較正常家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