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薛姝給太后請安完畢,按照規矩,前往寧安宮給閔皇后請安,除了琳琅這個養胎皇貴妃沒有出席,秦貴妃和其他貴人美人才人之流紛紛來看薛姝的笑話。
薛姝說的好聽是賢妃,但沒有進行封妃儀式的妃位,誰會真正把她放在眼裡,閔皇后自詡是名門閨秀出身,看著新鮮出爐的賢妃,自是不屑和怠慢,只是掩飾得好。
若不是礙於不敢得罪薛太后,閔皇后都想親自下場嘲諷幾句,這就是薛家的家風?
秦貴妃自從失子之後一直鬱鬱寡歡,整個人變得偏激不少,說話愈加的刻薄,對薛姝一陣冷嘲熱諷,好似要把自己的不如意全部發洩出來,其他妃嬪以扇掩面,暗自偷笑。
薛姝深吸一口氣,想到自己的處境,暫且忍耐住了,只是把秦貴妃和一些看她笑話的人全都記住了,待她地位騰飛之時,再收拾這些賤人。
“行了,賢妃你跪安吧,既然做了陛下的妃嬪,日後一定要謹記宮規,莫做出敗壞皇家臉面的事,不然,本宮也要罰你了。”
閔皇后慢悠悠地抿了口茶,警告道。
“臣妾謹記皇后娘娘教誨。”
薛姝暗覺受辱,但面上恭順溫和,跪安如儀,垂眸退了下去,背影略顯幾分狼狽。
“娘娘,您也太好性兒了,賢妃是怎麼上位的,臣妾們都心知肚明,就算一人啐她一口,也不為過,免得日後有賤蹄子有樣學樣,敗壞了風氣,那可如何是好?”
秦貴妃不忿地對薛姝離開的背影輕哼了一聲,轉頭對閔皇后抱怨,話裡滿是慫恿。
閔皇后雖然性子佛系,不怎麼愛管妃嬪間的爭風吃醋,但也不傻,不然也坐不穩中宮的位置,頗帶深意地斜睨了秦貴妃一眼。
“秦妹妹若看不慣賢妃的做派,大可追上去繼續嘲諷一番,何必拿本宮當幌子,妹妹不怕太后娘娘的威儀,本宮還要忌憚。”
區區一個薛姝算什麼東西,陛下不把她放在眼裡,誰都可以欺凌,但薛姝姓薛,有泰安殿的太后為之撐腰,誰敢真的打臉?
也就秦貴妃如今越發沒有腦子,性子偏激的厲害,不曾想過薛太后的厲害手段。
秦貴妃被噎了一下,咬著嘴唇不吭聲。
自從腹中孩子意外小產,陛下再沒來她宮裡小坐,更別提寵幸,秦貴妃眼見著謝琳琅一人獨大,肚子裡的龍胎穩穩當當,沒有絲毫差池,心裡那叫一個嫉妒和不甘。
但她是個庸人,沒膽子冒犯皇貴妃,也沒能力害對方的孩子,只得隱藏著一肚子的怨氣,平日欺負一下低階無寵的小嬪妃,如今薛姝驟然得幸,又把一股怨氣傾瀉到她身上,巴不得對方丟臉吃癟。
“你們幾個都跪安吧,想欺負人,也要看看自己幾斤幾兩,莫要把自個兒折了。”
閔皇后出言提醒,對她們擺了擺手。
“多謝皇后娘娘提點。”
秦貴妃和其他宮嬪心思各異,但異口同聲地應了,欠身告退,不敢有太多的心思。
打發走這些女人,閔皇后拿來繡架上還未完工的精緻繡品,繼續穿針引線,後宮漫長辰光難以打發,平日她只能喝喝茶,做做女紅。
閔皇后想給皇貴妃腹中孩子做兩件小肚兜,親力親為,才更顯得她的心意和誠意。
寧安宮陷入寧靜的安詳,唯有沙漏滴答,而驚鴻宮另置的雅緻茶閣,瀰漫著嫋嫋的茶香,以及一曲鳳求凰的悠然琴音。
琳琅一邊靜默聆聽,一邊品嚐著謝危親手做的雲片糕,唇角含著欣然的微笑。
“喜歡聽嗎?”
謝危抬眸看琳琅,笑意盎然地問。
他的所有情意和相思都在琴聲裡。
“孩子喜歡聽。”
琳琅微微抿唇,意有所指。
謝危凝視在琳琅面頰上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上,莫名地,一股血脈牽連的感情油然而生,他情不自禁伸出手來,似乎想要撫摸,但又有幾分恐慌。
琳琅笑吟吟地對他招手,略帶幾分鼓勵的意味,“居安你過來,孩子正在動,你感受一下,不要害怕。”
謝危起身向琳琅的美人榻而來,微微蹲下身,白皙修長的手輕柔地落在琳琅的腹部上面,感受著一下又一下強烈的動靜。
肚子裡的小東西似乎在踢踹,謝危的表情說不出的受寵若驚,又擔心琳琅不舒服。
“琳琅,孩子經常鬧你嗎?”
謝危抬眸看向琳琅,略帶擔憂地問。
“不會,你來了,他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