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外人在場,琳琅挑了謝危帶來的焦尾琴,微挑琴瑟,聲聲迴響,音色頗好。
雖然這個世界的父母培養的是書畫,但琳琅以前撥弄過樂器,上手不見生疏之態。
謝危看到琳琅挑中自己焦尾琴,眸中乍亮,壓抑住內心的激動,開始給琳琅講解琴面上的要義,也是他學琴的寶貴經驗。
若想彈好琴,最好懂得聆聽琴音的好壞,想成為好學生,那麼從懂得品鑑的聽者做起,彈琴是一門雅趣,亦能陶冶情操。
“既然先生這般說了,那麼請居安奏上一曲吧。”
琳琅往美人榻歪斜一坐,一副洗手傾聽的姿態,謝危也不矯情,他非常珍惜和琳琅單獨相處的時間。
上輩子沒有機會,這輩子絕對不會放過,只要放大他的閃光點,日久相處中彼此熟悉和交心,找個恰當的機會,再告知對方,自己的真正身份,想必琳琅不會排斥。
謝危心知,他這個假堂哥的身份,雖然是接近琳琅的絕妙護身符,但也是他袒露心扉、表達愛意的一道枷鎖。
經歷上世痛失所愛的謝危,足夠有耐心俘獲美人芳心,絕不會再給沈玠半分機會。
“微臣…恭敬不如從命。”
謝危收斂繁複的心神,施了行一禮,安坐琴前,信手撥弄琴絃,一曲高山流水的前奏緩緩響起,琴瑟和諧,樂音流淌心間。
白衣搭配古琴,原本是絕佳的視覺享受,何況琴音不凡,琳琅認真聆聽,被高超的琴音撩撥心神,眼神漸漸明媚生光。
一曲終了,謝危側首看向琳琅,微笑道,“娘娘要不要來試試?”
琳琅頗為意動,試試就試試,她學東西一向很快,何況身邊有個好老師,養心悅目的緊,可比御花園看膩的百花有欣賞性。
“好。”
琳琅淡應一聲,起身坐在謝危讓出來的位置,姿態嫻雅自若,素手挑弦,彈奏出前音,表情格外的認真,看起來有模有樣。
謝危對琳琅一陣讚美稱讚,搞得她以為自己是個絕頂天才,實則她還沒有奏完一整首曲,琴音略青澀,這馬屁拍得不尷不尬。
珠簾之外,尤芳吟安守本分地守著,用行為和眼神制止旁的宮女內侍走近,尤其是老實巴交的冬雪。
娘娘私下告訴她,冬雪是陛下安插的眼線,沒有特殊情況,最好不要讓對方靠娘娘太近,即使陛下是一番好意,但娘娘做什麼事,被人暗自盯著,總是不太美妙。
暖閣內的琴音忽高忽低地流瀉出來,青澀的琴音轉為嫻熟,是謝危在教授琳琅在練琴,偶爾傳來謝危幾句指點。
冬雪的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錦繡珠簾的紋路上,嘴角不自覺地抿著,心思不明。
半個時辰一晃而過,謝危有點意猶未盡,但看到琳琅能夠嫻熟地彈出一首新的採蓮曲,頗為自豪,甚至欣喜琳琅的冰雪伶俐,一點就通,是他生平見過的最有悟性的學生。
“冬雪,替本宮送客。”
琳琅撩開珠簾,揚聲吩咐,藍衣宮女謙恭地進來,將謝危迎了出去,謝危出去前再次向琳琅施禮,尊卑有別,禮不可廢。
皇貴妃娘娘神情淡淡,謝太師一如既往的深沉如雪,冬雪沒看出什麼來,暗自鬆了一口氣,陛下吩咐她好生保護娘娘,保護之餘,其實也是隱晦的監視,保證娘娘不被欺負,也不允許任何異性對娘娘有覬覦之心。
倘若謝危稍微表現出一絲對皇貴妃的痴迷神色,就算他是謝氏子弟,和娘娘有堂兄妹的關係,沈琅也會懷疑對方居心叵測,覬覦他的女人。
謝危離開後,徑自坐轎子回了宮外的府邸,刀琴和書墨看到先生的好臉色,暗自猜測,先生一臉春風,也不知遇上什麼好事。
眼見謝危進了書房,緊閉門扉,八卦的書墨不由捅了捅刀琴的胳膊,壓低聲音問他,“先生今兒個去哪裡了?氣色真好。”
謝危出門前精心打扮,回來時滿臉春風,瞎子都能看出有貓膩,書墨摸了摸下巴,暗自猜度,他家先生該不會戀愛了吧?
思及此處,書墨的好奇心更加旺盛了。
冷漠冰塊臉的刀琴不為所動,自顧自擦拭著自己的凜冽寶刀,對書墨的提問嗤之以鼻,先生做什麼都有目的,他們只管聽從命令,猜測那麼多作甚,書墨就是閒得慌!
“和你說話,你給個反應呀!”
書墨沒好氣地輕哼,刀琴真的很不懂聊天,如果呂顯在這兒,肯定比自己更八卦。
“陛下吩咐先生給皇貴妃授琴,先生出門自然是進宮當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