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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從心底散發出的無力感和迷茫,像走進大霧,看不清前路。

六人便是那樣蓬頭垢面的到達機場,因為誰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才能找到趙宥齊。

好在臨他們過安檢前,謝臨月接到趙敏電話。

不同於謝臨月,趙敏則十分冷靜。

「月月,阿姨不在壹京。送宥齊的飛機再有半個小時抵達壹京人民醫院,你想辦法去醫院,替替阿姨簽字」

說到最後,剛剛那個冷靜的女人再也控制不住。

「月月,阿姨你去」

電話被結束通話。

謝臨月粗喘著氣,卻覺得氧氣還是十分稀薄。

「是宥齊哥哥,他來了。我要去醫院,去醫院」

那時的謝臨月,只能憑藉著唯一的清醒去辨別方向和下一步做什麼。

像一個僵硬的行屍走肉,攔下計程車,一路上都在碎碎念。

她哀求上天保佑,又求著司機再快一些。

抵達醫院後,謝臨月仰天張望。

飛機呢?

趙宥齊呢?

「應該在急救,去急救」

「左轉,左手是哪個?」

「有花壇,小心不要撞牆。」

她邊走,邊自言自語的口述指令去引導自己。

終於,在跌跌撞撞中衝進了急救科。

那裡早已圍滿了人,因為沒有直系家屬簽字,醫院只是在□□趙宥齊的狀態。

串串先發現了謝臨月,從人群中衝出來。

謝臨月顧不上串串,只渾身發顫的走向醫生。「趙宥齊是不是在這裡,我是他的家屬,我來簽字。」

終於等到人,護士馬上跟過來,一邊給她講術中風險。

每句話,都好像在說他的生命下一秒就會中止。

謝臨月單手捂住耳朵,顫抖的簽下自己名字,「救人呀!先去救人呀!」

簽完字,小姑娘雙腿一軟,手腳發涼僵直的癱倒在地。

急救室的燈亮了一整晚,謝臨月被寒菡幾人扶到醫院連椅上。

誰也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默的看著手術室大門。

謝臨月整整一晚沒有合上眼睛,她先是找護士借了碘酒和藥棉給串串包紮。

後來便是來回在急救室門口踱步,稍有風吹草動便跑到門口。

誰勸她休息一會兒,都不管用。

天微微亮時,一陣急劇的降溫襲來。

隨之而至的是一場暴雪,僅僅十幾分鐘,整個世界變得白茫茫一片。

未到十一月的天,實在反常。

謝臨月臉上蒼白,那是她平生第一次知道什麼是病急亂投醫。

她扶著牆站起,往醫院外走去。

寒菡追上,想要陪同謝臨月一起。

「我到衛生間,放心,我沒事。」

等寒菡稍不注意,謝臨月獨自一人衝進了暴風雪中。

第41章 雙向奔赴

——摘自謝臨月《心動預期》日記本

暴雪的山頂寺廟沒有往日絡繹不絕的香客, 青灰色煙霧隱入雪中,將山間籠罩如迷城。

寂靜中帶著神秘, 再沒有人會選擇這個時候來上香, 除了心中有所求之人才不會管顧時間、天氣等因素。

謝臨月凌晨從學校跑出來,沒想到天未亮就大降溫,此時的她只穿了件衛衣外搭牛仔外套。

車子只能停到山腳, 她爬上去時整個人凍得渾身發抖,分不清是冷還是害怕。

這裡是趙宥齊曾在她藝考時, 為她求過平安符紅繩的地方,那時謝臨月只覺感動。

現在她才算明白, 當人有了願望, 是可以拋卻唯物主義的認知,願跪在佛前, 乃至拿自己生命為之祈福。

今日的佛殿,只有謝臨月一人。

佛殿大門是不許關上的, 便不斷有大片雪花吹入, 然後融化在地面上。

佛前盤腿坐著一位方丈,慈眉善目的提醒道:「姑娘, 你這樣凍上一天, 是要生病的。」

謝臨月跪坐在蒲團上,一言不發, 滿心、滿目皆是虔誠。

她的手被凍得僵硬,但還是將每個字都寫的娟秀靈巧。

淚是不許滴在宣紙上的,於是她的睫毛結出冰晶,寒風一吹, 眼皮刺痛。

方丈看著謝臨月無奈的搖搖頭, 繼續頌朗佛經。

謝臨月跪了約有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