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夢白的手臂甚至有些充血。
利刃抽出,又再次刺入,林凡連刺了幾刀,但沒有用,那雙手還是沒有鬆開,可明明他已經扎斷了李默燃的筋和骨頭。
李默燃的手腕只剩皮肉在連線著手臂和手。
而同時李默燃的臉上出現了數道像裂開的口子一樣的傷口。
「四」
林凡顧不得了,他用自己的身體護住折夢白。
「三」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李默燃忽然鬆開了手。
林凡雙腿發力,護著折夢白,往外面跑。
「二」
「一」
砰的一聲,震起無數飛灰,整個建築塌陷,化為一堆瓦礫,兩道身影在建築倒塌的前一秒,像被扔出來了一樣,重重地摔在地上。
爆炸的餘波震得兩人腦子裡嗡嗡作響。
許久後,林凡才從折夢白身上爬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碎石和灰土,他後背被炸得鮮血淋漓,血混著灰土敷在皮肉上,他頭髮裡也全是土,一抖便嘩啦啦地往下落,整個人無比狼狽。
他身下的折夢白顯然好上許多,一身素白的衣服只是沾染上些血跡。
折夢白張開雙臂,平躺在地上,心臟突突的,似乎還陷在面對暴力與危機時的亢奮裡。
他死裡逃生了一把,卻沒有多少真實感。
方才李默燃鬆手時臉上的笑容彷彿還在他眼前,那是一張充滿割裂感的笑臉。
一半在釋懷。
一半又好像在說,還沒完。
折夢白狠狠閉了下眼睛,將李默燃的那張臉驅趕出自己的腦海,他睜開眼看見林凡朝他伸出手。
他也伸手出去,抓住,借力起來。
「沒傷到哪吧?」林凡仔仔細細地檢查著他的身體。
他任林凡的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沒有。」
他說完,看到林凡低下了頭,尋林凡的視線望去,地上有幾個血腳印,正是他踩出來的,顯然腳底被磨破了。
他都沒察覺到。
生死關頭,腎上腺素狂飆,連疼都不知了,這下看到了,倒感覺到疼了。
林凡抱起他,走到園中噴泉前,將他放到噴泉池邊上,蹲下身,抓住他的腳踝,瘦削的腳踝忍不住繃緊,腳趾微微蜷著,透露出主人的羞澀。
「沒事的,都不怎麼疼。」折夢白說。
他不太習慣這樣,一點小傷被人小題大做,看林凡那表情感覺他得絕症了一樣。
「一會兒我抱著你走。」林凡說。
「還是背吧。」抱的話好丟臉。
「我得把何種揹回去。」林凡的聲音平靜,但折夢白能聽出尾音裡的澀滯。
震起的塵土漸漸落下,只是風一吹,空氣中還殘留著灰塵和硝煙的味道,不遠處,芙羅拉和墨菲一人背著何種的屍體,一人攙扶著李翎雪,朝他們走了過來。
李翎雪傷得不算重,肋骨斷了兩根,怕骨頭損壞內臟,手一直扶著斷骨。
芙羅拉沒有走到他們近前,把何種放下後便拉著墨菲離遠了一些,她看向林凡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嫌棄和厭惡。
她可不想和一個與屍體親熱的傢伙站得近了,她清楚地記得,有次迴圈裡,林凡抱著折夢白,兩具身體「連線」在了一起,那個畫面讓她噁心了好久。
無辜背鍋的林凡:「……」
憑空颳起一陣寒風。
卓硯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遞給折夢白。
林凡一把搶過,披在了折夢白身上,不是他不想用自己的外套,實在是他的外套破的不成樣子了,後背上有個大窟窿,想來披在折夢白身上也不擋風。
「喂,你過分了誒。」卓硯不服氣地叫囂著。
林凡冷冷看了他一眼,卓硯立馬不說話了,又朝墨菲的手下要了一件厚外套,去招惹病弱美人李翎雪去了。
李翎雪完全沒搭理他,拉著顧晴兒,離遠了些。
這倆小姑娘好似一見如故,湊在一塊兒後,就一直在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說些什麼,時不時還往折夢白那邊看一眼,折夢白覺得這倆小姑娘一定在說他的壞話,畢竟從顧晴兒嘴裡,就沒有關於他的好話。
至於李翎雪,他交集不深,這小丫頭救他估計也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林凡。
他都服了,全文最戀愛腦的兩個人——顧晴兒和李翎雪,一個到現在還沒有覺醒自我意識,另一個覺醒了自我意識後仍然戀愛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