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晴兒一臉無語地把電話掛了。

折夢白不知道機械鼠竟然是顧晴兒操控的，他只是在看見機械鼠翻跟頭撞牆後，莫名想到了顧晴兒被他拽著玩遊戲那會兒的菜雞樣。

比何種好不到哪去。

他跟著活蹦亂跳的機械鼠，尋到了出口，這地下空間直通地下室，從地下室上去便是奢華的宴會大廳。

一個男人靠著大廳裡的一個柱子，大概是特意選的位置，落在他身上的光線極好，陽光落了他一身，像金色畫筆一樣描摹出他的輪廓。

他雙手插兜，微微側過臉，看向折夢白，笑意盈盈，「小美人，我來救你了。」

看得出他在很刻意地耍帥。

折夢白無心吐槽，身後李默燃已經追上來了，而此時的卓硯顯然也看到了折夢白身後緊逼的李默燃，他自以為帥氣的表情一僵，雙手抽出褲子口袋，拔腿跑得比折夢白還快。

「炸彈馬上就要炸了，我先走一步。」他一邊跑一邊喊。

喊完，他又很無奈地說了句：「人還是要自救的，世界也是如此，不能指望他人。」

折夢白沒聽見卓硯的自說自話，他只在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聲和拉風箱一樣的換氣聲中聽到了「炸彈」兩個字。

還快要炸了！

他的腦子被這一句話錘得嗡嗡的，同時強烈的危機感令他心中猛地一震，他腳下急剎，閃身躲開從身後襲來的手，腰部帶動全身，他一邊在慣性的作用下後退，一邊轉過身抬手擋住了李默燃的又一擊。

他此刻面色蒼白，全身幾乎被汗水打濕，薄薄一層布料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單薄的身板。

他一身白衣，面板也白，偏偏眼尾是紅的，引人遐想連篇。

李默燃嚥了咽口水。

他走神了。

這一走神給了折夢白機會，他迅速朝李默燃的下三路攻去，李默燃沒來及躲開，劇痛令他不禁面露猙獰，眼中滿是痛苦之色，折夢白得逞後就跑，不做一絲停留。

他對自己有自知之明，他那點三腳貓功夫對上李默燃就是找死。

他剛跑兩步，身後那個被他一擊激怒的人厲喝道：「站住。」

話落，他的身體猛地像被凍結般停住了，四肢不受控制，他立在原地，從眉骨下滑下來的汗珠子打濕睫毛，滲進了眼睛裡，刺得整個眼睛紅了起來。

「轉過來。」

他四肢機械性地動作著，轉過身。

李默燃走向他，一步一步像踩在他心臟上一樣，他嘴唇微微顫抖，唇色發白。

李默燃得臉色也不好看，比折夢白的還蒼白，血水順著他的手指往下滴答，他脖子上突然像被空氣中看不見的刀子劃破了一樣，出現了一道口子。

折夢白覺得那口子更像是瓷器在裂開，看來李默燃為了留住他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李默燃走到折夢白身前，伸手掐住了折夢白的脖子。

不能動彈的身軀一下恢復了自由，折夢白手腳並用地拼命掙扎，連踢帶踹地帶倒了李默燃，折夢白自知李默燃是不會鬆開他的脖子的，他索性不顧掐他脖子的手，伸手也掐住了李默燃的脖子。

兩人互掐著脖子，身體疊在一起在地上翻滾。

窒息感令兩個人都憋紅了臉，急紅了眼睛，雙手更加用力地去掐對方的脖子，頗有一副要和對方同歸於盡的架勢。

折夢白被掐死過不止一次，對這種痛苦更耐受些，自然比李默燃更能抗，不一會兒，李默燃率先敗下陣來，鬆開了折夢白的脖子，開始扣抓折夢白的手，試圖掙開。

折夢白這個死過一百多次的人自然知道臨到陣前先敗陣者死的道理，在這種情況下，越是發瘋似的拼命，越是有可能活下來，但李默燃是頭一次親身體驗死亡臨近的感覺，求生的本能會讓人慌亂，失去冷靜的判斷和理智，他現在一心想的都是掙開這雙要他命的手。

「哈哈哈哈」手握自己最恨的人的命，這種感覺爽得折夢白有點上頭，他忍不住笑出聲，笑聲裡滿是癲狂。

似乎是這笑聲刺激到了李默燃，視線模糊的他在最後一刻清醒了一些。

「折夢白，快跑啊，要炸了。」卓硯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衝著裡面磨磨唧唧不出來的折夢白喊道。

折夢白已經紅了眼，對卓硯的話置若罔聞，李默燃用自己最後的力氣抓住了折夢白的手腕，他沒再掙扎。

他聽見了卓硯的聲音，他要折夢白和他一起被炸死在這裡。

但折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