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就差抓耳撓腮,作猢猻一般蹦跳耍戲了。
好在,這廝雖然膽大包天,可是頭一回見到皇帝,誠惶誠恐,在天子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沒有做出什麼失禮的行為來,讓暗自為他捏了把汗的夏潯大大地鬆了口氣。
閱兵、獻俘、封賞之後,就是阿哈出、蒙哥帖木兒等歸附部落頭領的覲見,朱棣對這些部落頭領親切接見,一一予以恩賞封賜,等到一系列盛大儀式結束,已經到了黃昏時分。
夏潯身為遼東總督責任深重,此間事了,就該及時返回遼東主持地方軍政事務,同時把皇帝的封賞傳達到具體的每一個官員。可夏潯並沒有走,儀式結束,他也隨著皇帝回了行宮,遼東局面能否徹底開啟,癥結所在要在這裡解決才行,他回遼東有什麼用?
上一次變革遼東民族政策所遇到的反對聲音給他提了醒,眼下的北京行在,儼然是與他政見不同者的根據地,他現在是打客場,如果反對的聲音太洪亮,皇帝也會更加慎重的。畢竟眼下的政策雖有弊端,一定程度上也能平息糾紛、解決矛盾。
別看上一次簡略談起時,朱棣很有興致的樣子,並沒有表現出牴觸情形。可是你的領導對你的建議表現出認真傾聽的樣子,甚至親切誇獎幾句你的創意和責任心,並不代表就會贊同你的想法,夏潯在官場上廝混了也有近六七年光景了,當然不會那般天真,他得把這當成一場戰爭,認真準備。
所以今天夏潯一反常態,回到寢居之處,與茗兒共進了晚餐,便走到書案旁坐下,認真準備起來。
同一個夜晚,遼東青羊堡。
阿木兒作為本族的一位慈善長者,且又是一人獨居,便一如既往地在飯後串起了門兒,到同樣安置在本地的族人那裡這家坐坐,那家聊聊。
藉著這樣的機會,一番番授意,便悄悄地部署了下去。
“呼和魯,你現在在做些什麼營生?”
“今年已經錯過了農耕時節,土地開墾之後,先種了些蔬菜,每日揀那長成的,挑去開原城裡賣掉。然後便去幫工,主要是把從哈達城人拉馬馱運來的各種貨物分類揀選、再度裝車,捆紮停當之後,由漢商運往金州。”
阿木兒點點頭,欣然道:“好極了,這樣你就有機會接觸他們各方面的勢力,你要見機行事,儘快製造些爭端,挑起他們各方的衝突,事情製造的越大越好。”
“小人明白!”
“嗯,本堡其他的族人,以及分駐在其他各堡的族人,都已接到了命令,正在找機會為各方勢力製造矛盾,他們彼此之間,本來就不甚和氣,只要稍加撩撥……你的舉動,只要小心一些,不會引起別人關注的。別忘了,你的老父老母、還有你的妻兒都在太師手上,事情辦好了,你就是我族的有功之臣,若是辦砸了,你明白?”
“是是!”
阿木兒出了門,左右看看,邁著貌似悠閒的步伐,又走向第二戶人家……
朝鮮漢陽,王宮。
李芳遠召集六曹判書,主要大臣,正聽取從大明帶傷返回的李判書交待此行遼東的交涉結果。
李判書憤憤不平地交待了夏潯一直對他避而不見的經過,李芳遠憂心忡忡地道:“我朝鮮,利用蒙元和大明徵戰,無暇顧及遼東的機會,陸續控制了遼東一些部落,有了這些部落的歸附,他們的部落子民就是我朝鮮子民,他們所實際佔有的土地,就是我朝鮮的領地。
而今,明廷在遼東勢大,遼東諸部趨炎附勢,紛紛歸附,就連定居在我國北部的一些女真部落,也蠢蠢欲動起來,不但自己要歸附,還要軟硬兼施,裹挾許多我高麗族人投奔大明,是可忍孰不可忍?然則,明廷勢大,非我所能敵,訴諸武力是不可取的,眾位愛卿,可有什麼良策?”
眾大臣沉默片刻,戶部判書劉宋耕靈機一動,說道:“大王,楊旭在遼東所為,與以往明廷官員的行為判若無人,他的這些作為,恐怕明人內部,也是不盡贊同的。大明太祖高皇帝立國之初,曾坦言,明代於元。而元則是代之以金、宋,金乃代之於遼。
遼東一直在遼人和金人統治之下,據臣所知史料,遼金兩朝不甚重視文事,他們的‘地理志’記述相當簡單,對他們治理之下的遼東地方諸部落地並無地名記載,我們可據此聲稱以上諸地皆為我朝鮮故地,若要證據,考閱遼、金兩朝‘地理志’便知。
想當初,耽羅島(濟州島)本是蒙元所擁有的牧場,明代於元,此島例應有大明所有,我國嚮明廷請求接管時,大明太祖高皇帝都慨然應允了,何況這些沒有史實記載可以證明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