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要說這手藝嘛,呵呵,能做了這一營的匠人頭兒,我的手藝自然是不錯的。你個婦道人家出門在外的不容易,男人又指望不上,以後有啥難處,只管跟哥說,啊!”
前邊眼看著就要到真定了,按照長興侯耿炳文的意見,他要屯兵真定府,在此設立北平布政使司,北平地方官署的官員們有的死了,有的降了,還有一些陸續向南逃來,都被他截到真定府來,準備在這兒搭班子和北平唱對臺戲。
先頭部隊已經越過真定府,在前邊駐紮了,耿炳文率主力部隊已經進駐真定,夏潯這些匠人營是由後軍潘忠所部押陣,往真定而來的。行至半路,前邊忽然有人喊:“讓開讓開,孃的,朝廷要剿叛,你們這些刁民跟著湊甚麼熱鬧,讓道兒!”
夏潯擦一把汗,抬頭一看,就見一長隊的車輛正慌慌張張閃到路邊,看那模樣像是什麼大戶人家的逃難隊伍。
夏潯本來只是隨意瞅上一眼,不想身旁一輛剛剛停好的馬車窗簾兒一掀,一張宜喜宜嗔的美人兒面孔正好露出來,好一個美人胚子,年紀雖還小,已經有點禍水的意思了,愛美之心人皆有知,夏潯下意識地多瞅了一眼,這一看,他腳下一滑,差點一跤來個追尾,鑽到車底下去。
“我的老天爺!小郡主,她怎麼在這兒?”
徐茗兒本來只是好奇地打量這支特殊的隊伍,夏潯一露出異樣神情,馬上引起了她的注意,一雙妙目在夏潯身上一睇,徐茗兒也是大驚失色,慌忙掩住了微張的檀口,這才沒有驚撥出聲。
兩個人就這麼眉來眼去的……呃,是四目相對的……錯過了身子。
這時候,路旁有一位騎馬的將軍,因為茗兒掩口的動作注意到了她,雖然粉嫩的小手掩著嘴巴,只露出一雙睜圓的杏眼和一雙柳葉兒似的彎眉,他還是覺得非常的熟悉,眉頭不由微微一皺。
待到夏潯推著貨車過去,小郡主放下手,探頭出來追看他的背影時,那位將軍窺個分明,登時心頭劇震:“不會錯的,雖然比印象中的她稍稍長成,出脫成了一個妙齡少女,可那如畫的眉眼如此相似,還能是旁人麼?”
那位將軍馬上勒住了馬匹,本想立即上前確認,思索了一下,還是喚過一名親軍,低聲吩咐道:“盯著那輛車子,看他們到了真定投宿何處。”
那親兵領命而去,這位將軍提馬便向前趕去,不一時追上一位有更多馬弁護擁的將軍面前,喊道:“顧都督,末將有要事稟報。”
顧成扭頭一看,見是自己麾下將領張保,忙勒住馬韁笑道:“是張保呀,甚麼事?”
張保擠開那些侍衛親軍,趕到顧成身邊,低聲道:“大人,大都督交代給咱們的事兒,可能有著落了。”
顧成驚道:“不會吧,這才剛到真定,大都督不是說……”
他撥馬與張保趕到了路邊,壓低嗓音嘀咕起來。
原來,顧成、張保、潘忠這些將領都是中山王的老部下,此後一直隸屬於大都督徐增壽,父子兩輩打下的交情,相交莫逆。這一次燕王在北平反了,徐增壽可還惦記著自己的小妹子就在北平,而且他大姐夫還不知道,生怕妹子在北平那邊出了甚麼事。
因此徐增壽託付了這幾員心腹將領,叫他們如果朝廷一方戰事不利,就派人喬裝打扮潛進北平,想法子把妹妹接出險地,如果朝廷方面勢如破竹,大姐夫根本不堪一戰,入城之後第一件事也是趕去謝府,大姐夫是皇上的目標,他保護不了,卻不能再讓妹妹也出事。
沒想到徐茗兒竟出現在此地,因為她以前常去都督府找三哥玩耍,三哥手下這幾員愛將都是認得她的,所以竟被張保給認了出來。
茗兒怎麼又到真定來了?
因為燕王在北平豎起“靖難”大旗之後,東討西殺,訊息迅速傳來,謝老財的基業全在北平,可把他擔心壞了,生怕自己的家業毀於一旦,可讓他趕回北平他又不敢,緊接著朝廷大軍浩浩蕩蕩北上,謝老財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得,本著趨吉避凶的想法,就往真定趕來了。
真定可是大城,而且是一座重要的兵城,一逢戰亂,地主老財只有兩個地方好躲,一個是大城大阜,那裡官兵最多,相對來說更安全,另一個地方就是深山老林了。可是要想逃進深山老林,那得早早在那兒有所準備,要不然光是一大家子吃飯穿衣就成問題,所以真定成了謝老財的不二之選,於是……他殺了個回馬槍,跑到真定來觀風色了。
後軍到了真定城下,就在城外紮營,而匠人營則被安置在城內,他們本來就是後勤部隊,平時要防著他們畏死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