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楊道:“要想我楊家福祿綿長,當然得男孩子多才成!”
思潯道:“男孩子力氣大,可以幫我打架!”
思雨皺皺鼻子,小大人兒似的道:“女孩子好煩吶,嘰嘰喳喳的不安靜。”
思祺咬著手指頭,眼珠子轉了半天才想起來:“因為……因為我沒有哥哥,也沒有弟弟呀,我想弟弟會比較好玩吧。”
夏潯忍不住笑出聲來……
“賣梨嘍,脆生生的大黃梨,汁多味美皮兒薄嘍……”
大街上,一個挑擔賣梨的漢子大聲吆喝著,旁邊酒樓裡走出幾個醉漢,歪挎著刀,衣衫不整,酒氣熏天,卻是錦衣衛的幾個校尉,那掌櫃的也不敢收錢,還得陪著笑臉送到門口,甜甜地喊:“幾位官爺,要吃著滿意,下回再來啊!”
幾個錦衣衛理都沒理他,晃著膀子走到大街上,嫌那挑梨的漢子走在前面擋路,其中一個錦衣衛抬起腿來,一腳踹在他腰眼上,那賣梨的漢子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就摔到一邊去了,梨子滾了一地,幾個錦衣校尉鬨笑著走過去,那漢子一看是錦衣衛的人,愣是沒敢吱聲。
倏地,遠處三騎快馬飛馳而來,馬蹄急驟,聲聲如碎,其中一個錦衣衛把眉頭一皺,不悅地道:“他孃的,老子橫,這縱馬狂奔者比老子還橫,京師重地,竟敢……”
他剛說到這兒,那三匹馬已經風一般地捲到了面前,沿途百姓紛紛閃路,幾個錦衣衛耀武揚威的還想攔人訓斥,其中卻有酒意不深、眼神還算利索的校尉定睛一看,不由吃了一驚,慌忙喊道:“快閃開!”說著自己就閃到了那邊去。
“誰他孃的這麼橫,閃什麼?”
後邊的錦衣衛不服氣,剛剛說出這句話,那馬就衝到了面前,裹著一陣風,“呼”地一下就衝了過去,其他幾個錦衣衛閃得雖然狼狽,好歹算是躲開了,這個錦衣衛卻被一匹馬駿健碩的胸脯給撞了一下,登時手舞足蹈地飛出去,一跤摔進了一個賣菜攤子的菜筐裡頭。
他摔得昏頭轉向的,好歹沒有受傷,頭上頂著幾棵小白菜就跳了起來,破口大罵道:“誰啊?誰他孃的比老子還橫?”
旁邊就有錦衣衛訕笑道:“別叫啦,是八百里加急軍驛快報!”
“啊!”
那錦衣衛吃了一驚,往那正馳往遠處的駿馬上一看,果不其然,馬上的騎士穿得是一身軍服,後心位置一個大大的“驛”字,肩後插了三面小紅旗,迎風獵獵。這是八百里加急軍驛快報,普天之下,除了皇宮大內,無人可擋,無城可擋!
這人學好不易,學壞卻不難,在八大金剛的帶領下,上行下效,錦衣衛的風氣急劇敗壞,不過天子腳下,錦衣衛還是清楚有些人隨便得罪,有些人是萬萬得罪不得的,起碼這八百里軍驛,必定是十萬火急的軍機要事,踹了也就踹了,他們可不敢追上去理論。
三匹駿馬進了皇城範圍便分了道,一匹去了兵部,一匹去了五軍都督府,一匹去了皇宮方向。
謹身殿裡,朱棣正對解縉吩咐著事情:“成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吧,明日頒詔天下,照旨意辦就是了!”
“遵旨!”解縉不情不願地躬身答應一聲。
朱棣把六部尚書的一品官,又改回了二品。
尚書本是二品官,朱允炆登基後重用文臣,把六部尚書提了一級,連帶著天下文官都晉升了一級,朱棣登基後曾詔令一切建文制度,悉改回洪武朝舊制,不過這官員品級不光是名望地位,還有相應的薪俸跟著,朱允炆這麼幹,邀買的是天下文人之心,朱棣當時剛剛登基,要是在這方面大動干戈,這得罪人的事兒卻是由他來幹,因此這一條暫時沒動。如今他的江山已穩,這最後一條建文制度,終於也改回去了。
解縉也是文臣,這明顯對整個文臣集團有利益有好處的事兒,他當然也不願意往回改,你要天下官員一心想朝廷之所想、想皇帝之所想,完全沒有個人私心,可能麼?那樣的大聖人,你只能在文官們書寫的史書中見到,現實裡,一個沒有!
解縉轉身正要出去,木恩一手拂塵,一手密柬,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向朱棣稟報道:“皇上,徵夷大將軍行轅送來八百里驛報!”
徵夷大將軍是朱能率軍討伐安南時,永樂皇帝授予他的稱呼,是以朱棣一聽不知安南那邊出了何等大事,吃驚之下急忙接過奏報,匆匆啟開封口,只掃視了兩行,身子一震,那函文便脫手飄落到地上。
解縉還沒走,見永樂皇帝神色黯然,痴痴不語,忍不住問道:“皇上,出了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