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地說此時他應該還在楚國才對。
“這是我們和所長唯一的聯絡。因此,你不可離軍營半步。”白起說。“不然有可能會被單獨留下。”
蘇虹打了個寒戰!
“可是您怎麼辦……”蘇虹想問白起的打算。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外頭是四十五萬趙軍。”白起看著她“難道你想聽我給他們唱哈利路亞,讓他們為了耶穌基督舉手投降?”
“……”
“所以就算為了保命,你也得老實給我呆在軍營裡。”
之後,為了不引起他人懷疑。白起甚至還給蘇虹找了份“工作”,他聲稱蘇虹是他專門從寺工——也就是秦國兵工廠找來的專業人員,是來維護受損兵刃的。
無奈之下,蘇虹只得接受了這份工作。
在秦軍大營呆了沒幾個月,蘇虹的身形就有了改變,當她終於對白起說了實話之後,白起皺眉不語。
“……我、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蘇虹趕緊說,“只要給我吃的就行!”
最終,白起又給蘇虹派了個小卒充當副手和打雜下人。
那是個不到十五歲的營養不良的小男孩,名字叫“驚”,如同許多戰國的百姓一樣,他沒有可提供的姓氏。
“為什麼叫驚?”蘇虹有一次問他。
“因為……母親生我的時候難產。”
叫“驚”的男孩,膽戰心驚地望著她,對他而言,所有人都有權利支使他、傷害他。
蘇虹無語,她嘆了口氣,伸手摸摸驚的腦瓜以示安慰。
“但願我不會步你不親的後塵。”她低聲說。
蘇虹的工作並不困難,也不繁重,她所需要做的只是更換兵器受損的零部件,然後統計它們的數量,她沒有紙筆,又恢復了在竹筒上書寫的狀態。
好在這些都已經經過訓練了。
秦國的軍工業發達得駭人聽聞,他們甚至已經開始採用標準華作業,兵刃上的零部件,無論是從哪個兵工廠送來的,全都一模一樣不差分毫,破損一塊,隨時可以拿新的來更換組合。他們的弩機,漂亮得如產自精密的電子儀器,他們的箭頭全都呈流線型,有倒刺和血槽,角度完全符合空氣動力學的要求,模樣近乎現代科技生產的子彈頭……
最讓蘇虹不適應的,還是這些活生生的兵馬俑。是的,他們和那批地下軍團一模一樣,軍官戴著板狀帽子,騎兵脖下束著皮質帶子,士兵則戴著小帽,統一著髮髻……他們的臉孔和擺在西安博物館有機玻璃罩裡的人傭沒有差異,除了他們全都會呼吸會走動會說笑,並且有血有肉。
在她驚異的考古眼光仔細打量著這些兵卒時,白起的監軍連雍也在仔細打量蘇虹,他當然不認為這女人和大將軍有什麼曖昧關係,因為他嗅不到絲毫不對勁的氣味兒,而且白起幾乎全心都投入在戰爭中,她差不多有大半個月沒有問起蘇虹。但是連雍對於大軍之中養著一個身懷六甲的夫人這件事,仍然保持了他謹慎的態度。
對於他所懷有的疑慮,白棋卻並不在意,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在打贏一次,雖然這個“再”只對他一個人有意義。重新來一次長平之戰這一點都不困難,尤其是,到現在他已經明白即將會發生什麼事。
而他真正擔心的,是處在時間長河另一端的華鑫廠。
白起後來和蘇虹談起過他對廠裡的擔心,他在關鍵時刻失蹤,整個廠會不會因為群龍無首,亂成一團呢?
“貸款的事兒您別擔心了,有倩兮在,她既然答應幫忙,怎麼都會做到的。”蘇虹安慰他說,“認識十多年了,她這個人,我還是信得過的。”
白起沉思良久,才說:“也不光是貸款的事兒,年底的各項總結,明年生產任務,還有年終獎金髮放。該照顧的困難職工也得記著……不知道老錢一個人能不能都得住。”
蘇虹想起那個聲音洪亮的胖叔叔,她還記得那是華鑫廠的黨委書記。
“錢書記看起來人挺可靠的。”蘇虹試圖讓白起放寬心,“您和他認識好多年了?”
白起點點頭:“還記得我說是有人帶我進這個廠的吧?就是他,這一晃也有五六年了,他總說我是他上街拉來的廠長。”
他說的時候,原本一直沒什麼表情的臉,泛起很淡的笑意。
蘇虹笑起來:“估計錢書記從沒想過他拉來的是什麼人。”
白起沉沒了一會兒,才說:“我不敢保證他沒有猜測過。當然,一般人也不會往那上面猜。”
這樣的話題,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