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覺得這個女孩子很有意思,主動地端起杯,跟她碰了一下,說,“不管咋樣,都要保持自己狀態的一種方式,即使方向暫時不那麼明晰,但身體要好,某些基本信念要保持。就像村上春樹的小說裡,曾經說到一句話,保持彈跳力。”
這時,我看到,吳科長的手已經伸進了那女孩子的裙子裡。
我不忍看下去,轉過頭看著周瑾,她道,“我發現你還真有點同情心,這種事在我們這個圈子太正常了,這些女孩子在一起研究的就是怎麼抓住男人。她們怎麼實現自己的價值?要成功就要站在別人的肩上,就是要抓住有錢的男人,男人都是壞東西,他們不可能愛上你,他們只想和你上床,這樣你就有機會掌握男人,讓他為你付出。”
我心裡一冷,範梅梅跟我是不是也是這種心理?我說,“你很真實,來乾一杯。”
人每走過的一步就是一個點,不管它落在什麼方向,終有一天這些點會連成一條線,就是人生的軌跡。我怎麼突然跟這樣的一群人有了交集?這個王兆瑜,為了一個範梅梅,居然讓我認識了這麼一群人,想想也怪可笑的。
電話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本來不想接,可是,電話卻很堅決地打著,我接起來,卻是王巍巍,“你怎麼回事?總不接電話?”
我笑了,“天啊,你終於跟我聯絡啦,你回國這麼久怎麼不跟我聯絡?”
她問,“你在哪裡?怎麼這麼吵?”
我說,“在一家夜店唱歌。”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去這種地方?”
我切了一聲,“應酬。你在哪裡?”
“我在哪裡你別管,明天有人去找你,你要幫我個忙。”她聲音有些含糊。
我說,“你說吧,我一定盡力。”
她說,“來人見面跟你說,這樣吧,對了,我可提醒你,別老去那些地方,對身體不好,也會影響你跟駱霞的感情。她跟我不一樣,我能理解你,她不一定。”
“你怎麼變得跟我媽一樣啊?”我問。
“我要是你媽,我得天天罵你。看看你現在都變成什麼樣了?本來一個好孩子,現在整個一奸商。”沒等我回答,掛了電話。
我搖搖頭,“這個王巍巍,搞什麼鬼?”我不由得自言自語。
一抬頭,周瑾正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我問,“幹嘛這樣看著我?”
她嫣然一笑,“我猜這一定是你的前女友打來的。”
“為什麼?”我問。
“看你跟她說話的那種隨意,我能看出來。”她微微地笑著。
“我看你當演員是瞎材料了,你應該去當克格勃。”
“這麼說我說對了,來,為你的前女友喝一杯。”她眼神怪怪的。
“為什麼要為她喝一杯?”我有些不解。
“你能那樣跟她說話的證明她其實還在你心裡,你已經把她當成你自己的一部分了。”
“就不能是朋友?”我問。
“你覺得你的前女友真的能成為你朋友嗎?”她問。
我還真的一時語塞,正想說什麼,一條資訊:我的肉體漂浮於精神之外。
我的心一陣刺痛,範梅梅又跟王兆瑜約會去了。
看著面前這個女人,我心裡忽然產生了個念頭:我要跟她上床!
然而,這個念頭也嚇了我一跳。你為什麼要這樣?一個聲音問我。另一個聲音告訴我,送上門來的菜,不吃白不吃。前一個聲音問我,你不覺得這樣很可恥嗎?後一個聲音回答,什麼叫可恥?逢場作戲而已。
心裡爭鬥著,我看見夏思雲正皺著眉頭翻看自己的手機,不時地往我這邊看。
我走過去,問,“有事啊?”
他說,“後天是卿太的生日啊,送什麼禮物?”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二十章 關係網路
我原來有個商務通,裡面記滿了關係網內所有人的電話、生日和愛好。我每天都會去看一遍,然後囑咐莫小平提醒,今天到誰生日了?該送什麼?這個人喜歡什麼?這就是我這麼多年的一個好習慣,可以不記得莫小平、王巍巍乃至駱霞的,但是像姜春河、卿至泰、王兆瑜這些人的喜怒哀樂必須記得。而且這裡最不能忘記的就是黃奕章,我現在保持每月看他一次的頻率,他人雖然坐牢了,但是朋友的感情不能忘。他在牢裡不容易,我走了很多關係,叫他當了文化教員。這兩年商務通不時興了,我就叫夏思雲幫我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