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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首懶洋洋的釣魚,米夏烤好了魚肉派,出來喊他吃。他便遠遠的望著米夏笑。米夏只好將食物端過來給他,他張開嘴,米夏便拿勺子敲他的額頭,“自己吃。”他抿著勺子吃他的早飯,米夏就坐在一旁給他縫衣服。這些日子他個子竄得飛快,之前還合體的褲子現在已露出了腳踝。他自己倒是並不怎麼在意,不過連上衣也開始顯短的時候,米夏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偷懶了。船在迦太基靠岸的時候她便託人去買了新的布,裁剪的時候便故意往大了做,可才穿了沒多久便又顯小了。每次看到梅伊米夏便感到恍惚,彷彿只是眨眼之間這孩子就已經長大。一開始的時候她還害怕水手們感到異常,不過他們好像根本就沒發現梅伊有什麼改變。這些日子梅伊過得很自在,他不在任何人面前掩藏自己,那雙金色的眼睛總是明亮帶笑,就像夕陽的餘暉鋪展在海面上。蓬鬆的黑頭髮也有些長了,他便用布條束起來,露出尖尖的耳朵。米夏覺得那耳朵也很漂亮,精緻靈巧,耳尖在陽光下幾近透明。這孩子不經意間便找回來自信,這自信令他變得更迷人。這是米夏一直以來培養的方向。不過除此之外她在船上過得很不快樂。上船的時候水手們就對她意見很大——不帶女人出航似乎是這一代的傳統,水手們相信女人在海上招致死亡。不過比雷斯顯然是個比死亡更不好說話的魔鬼,他們只能帶上她。最初的時候米夏還想著能不能改善關係,她會主動幫忙洗衣服和煮飯。第二週的時候有三個水手襲擊了她,他們將她堵在艙底的角落裡說要“找樂子”。而比雷斯擰斷了他們的脖子,當著所有船員的面將屍首拋進了海里。米夏什麼都沒有說,可那之後她便時常感到透不過氣來。四面都是海水,這船便是天然的牢獄。她無處可逃。幸好還有梅伊陪著她。吃完早飯梅伊便繼續釣他的魚。他黏人的毛病已經徹底改掉了,便是米夏消失幾個小時他也不會抱怨她又冷落他。不過發生過那種事,除了在自己房間裡待著縫衣服,米夏也沒旁的地方可去。風平浪靜。“我聽說拜占庭人大都說希臘語,”縫衣服的時候米夏就對梅伊說,“我一句都不會說。”“有我在。”梅伊簡潔的回答。“你會說?”“嗯,”那孩子彎著金色的眼睛,笑道,“我什麼都會說。”他指著跳躍的海豚,“它們在跟你打招呼,邀請你下水去玩。”米夏便放下針線伏在船頭上向海豚揮手,她笑道:“我不那麼會游泳。”“它們會馱你,”梅伊微微的眯起眼睛,略有些傲慢的不悅,“不過我已經替你回絕了。”米夏笑道:“真可惜,我還挺想下水玩的。”這些日子她過得實在是太沉悶了,哪怕是海豚展現出來的友好也彌足珍貴。她將話題轉回去,“你會說就教我吧,希臘語。”“有一個人會說就夠了。”“我想學。”梅伊揮了揮手,海豚們用清亮的叫聲回應,漸漸便不再浮上水面。大海再度寧靜沉寂下來,就只有一成不變的海浪聲湧在耳邊。梅伊望著米夏。東方女人身材嬌小,他幾乎已經能平視她。這感覺很奇怪,在不久之前他還只能追逐她仰望她,只要能牽住她的手便感到快樂和滿足。此刻卻不由自主就想將她攬在懷裡。想了自然便去做。圈住米夏的腰時他訝異於她的纖細,彷彿稍一用力便能折斷。米夏感到不自在,下意識的後退,他知曉她掙脫不開,便不理會。他說:“你不需要學,我會每時每刻都陪在你身邊。”“我想學。”米夏再一次強調,“想和是否需要是兩回事,你不願意教我,我可以找別人。”她似乎沒有聽懂他的意願。被違抗的感覺也很新奇,但梅伊並沒有感到生氣。他想了想,說,“我不喜歡你找旁人。好吧,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