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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喧囂驚醒了人們的美夢,初時睡眼惺忪男人和女人還互相推諉著,該誰下床去安撫被驚醒的嬰兒。可隨著第一聲驚懼的慘叫響起,惡魔的盛宴便開啟了。黑暗籠罩著翡冷翠,這城市很快便淪為人間煉獄。到處都是狩獵的魔鬼和奔逃的人群,鮮血噴濺在白石的牆壁上,人命在惡魔的爪下碾入塵埃。恐懼的人們躲藏在床下、衣櫥中、牆壁後瑟縮著,握緊了手中的鐵質十字架向神祈禱著,直到惡魔的指爪伸進來撕開他們的藏身之處,露出尖銳的牙鋒向他們獰笑。其實神已經保佑他們了。在神的威壓之下,惡魔的力量被束縛著不能肆意施展,它們只能像人類一樣屠殺。然而惡魔的原本就比人類強大,何況他們太多了。帕西瓦奔走在每一條街巷裡,從惡魔的爪牙下救出一個倖存者,而後目睹更多人遇害。憤怒奔湧在聖騎士的胸膛。可他知曉憑藉三個聖騎士是打不贏一個位階惡魔的,在他們被那惡魔戲弄的時候,他手下的軍團便會將翡冷翠屠作空城。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救助更多的人,護送他們進大教堂避難。比雷斯百無聊賴的坐在鐘樓塔頂,觀賞著地上的狩獵和受難。他心中不存慈悲。可當他在滿目恐懼和哀嚎中,不經意對上了聖殿騎士憤怒欲燃的目光,他忽然就微笑起來。終於有些趣味了,他想,他該獎勵這高尚的騎士,他已有一千年不曾這麼愉悅的被憎恨過了。他於是拔劍,自塔頂上下來。踩著塵灰、烈火、廢墟和鮮血,向著帕西瓦走去。帕西瓦感受到背後凝滯的殺意時,那魔鬼正提著劍對他微笑。他隨手揮劍,劍光抖落像一條銀色長龍。冰冷的殺意刮過帕西瓦的面板,他身上每一塊肌肉都緊繃起來。他知道自己遇到了這一生最大的考驗,可若對這魔鬼退縮,他便再不配做一名聖騎士了。他緊盯著魔鬼的目光,輕輕對他身後哭泣的小女孩說,“藏到牆後面去,我會再去救你。”小女孩想撲上來抱他的腿,可看見對面不耐煩揮劍的男人,她的腿便不由自主的發軟。“你真的會再來救我,對嗎?”帕西瓦沉默了片刻,輕聲說:“以生命起誓,我會。別害怕。”小女孩終於回身拼命的奔跑起來,那惡魔的戰擊隨即便到了——他彷彿一直在等他準備好,此刻才出手。他只是站在哪裡,隨意的將劍揮砍下來而已,可帕西瓦竟只能狼狽的以劍格擋,他被迫後退著,劍刃撞擊的火花迸濺在他臉上,他竟毫無還手之力。那惡魔便有些不耐煩了。寒意令脊背生涼,帕西瓦用力抵劍將他推開。他用雙手握住劍柄,壓低劍尖自下而上的揮砍,用盡全身力氣。可那惡魔的劍比他更快,他眼看自己的劍尖便要砍上惡魔的衣角,然而他的脖頸已感受到刀鋒劃破面板的痛楚。他想,他終究還是違背了他最後許下的誓言。可那惡魔在最後一刻放棄了斬殺他的機會,毫不滯留的後退——有人殺入他們之間,他整個人就如一柄黑鐵的長劍,手中利刃與惡魔的劍碰撞在一起,毫無恐懼和遲疑。烈火騰燒中,銀髮的巡法使嗓音冷徹,“反攻。”他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下了命令,“這裡交給我。”百人的聖殿騎士團,終於在這一刻趕回來了。 33chapter 33烈火映照著寒刃,金色的殘影快得不及消失在視野中,狂舞的刀刃在短短几秒鐘內便撕碎了黑暗。雷羅曼諾在第一擊時便不存試探的心思——面對魔鬼你唯有以極致的實力暴風驟雨般衝殺上去,像一根弓弦般將自己繃緊再繃緊,不停的超越自我突破極限,直至斷裂。在巨大的力量差距面前,防禦與周旋都是沒有用的,唯有進攻才是正確的選擇。每一次斬擊必以金鐵的碰撞為終。那魔鬼的快得無法看清,去勢重而且鋒利,每一擊都足以成為殺招。在這對峙中雷沒有間隙思考,一絲一毫的遲疑都將帶來滅頂之災。但他沒有半步退讓,也沒有半分畏懼。阿拉伯人鑄造這世上最鋒利的刀劍,自然擁有能駕馭這武器的頂尖技法。他們對力與勢的掌握已臻巔峰,東方人尚在追求削鐵如泥的一斬,頂尖的阿拉伯武士已削斷了順風飛起的絲綢。雷修習的便是阿拉伯人的宮廷刀法,17歲的時候他便已擊敗了教授他這套刀法的老師。那名為馬修斯的男人曾陪伴在他幼年的病榻前,是他唯一親近和憎恨的人。在亞琛的行宮這男人擊敗了法蘭西皇帝身旁所有的騎士和傭兵才贏得他的監護權,他是公認的第一騎士。被雷驅逐時,馬修斯給他留下了一柄亞特坎長刀,他說:“從此再無人能傷害你了。”是啊,從此再沒有“人”能戰勝和傷害他——可誰能想到,從此他的對手就換成一茬又一茬的魔鬼了呢?是的——雷已經不是第一次,甚至不是第二次、第三次面對魔鬼。但毫無疑問,這一次他對抗的魔鬼比以往所有的,甚至比他在塞雷斯遇到的那個都要強大。這個魔鬼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面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