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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占庭的騎兵將這文字紋在身上,他們相信這文字能將魔鬼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汲取到自己身上。也有異教徒的巫師,祭祀時便用血在身上寫滿這文字,以便引導魔鬼附身在他們身上。”他說,“這文字意為,‘我身即通道’。”我身即通道……帕瓦尼霍然意識到,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紅衣主教達馬蘇以自己的身體為祭品,將惡魔召喚進了梵蒂岡。那麼聖座是否知曉這件事?帕瓦尼感到渾身冰冷——如果連他都能推測出來,教皇有什麼理由不知道呢?達馬蘇樞機卿是教皇的親信近臣,也許教皇不單知道——他還曾參與謀劃。這一回教皇令他前往翡冷翠送信,並協助翡冷翠的紫衣主教剿滅魔鬼。他原本以為是聖母大教堂向教廷發出了請求,可今日他與黎塞留的會面表明,黎塞留並不知情。教皇卻能清楚說出他們即將剿滅的魔鬼的特徵:二尺四寸的身高,黑髮、金瞳。他何以這麼清楚那魔鬼的模樣?也許因為他曾親眼見到。帕瓦尼不敢再想下去,他全力清除心中的雜念,對同伴說,“總之,在黎塞留主教準備好之前,我們先回普朗託,剿滅阻斷我們來路的魔鬼。”可這個時候他聽到佩劍在皮鞘裡嗡鳴,馬廄裡他們的坐騎也騷動不安起來。那訓練有素的法蘭德斯溫血馬暴躁的噴著鼻息試圖掙脫韁繩。帕瓦尼抬手安撫它們,便聽到悠揚的魯特琴聲。一瞬間萬籟俱寂,空氣中有黑色的羽毛像雪花一樣悄無聲息的飄落了。那琴聲中隱藏著令人不安的東西。聖騎士們抬頭望向月亮的方向,便看到無數黑色的鳥撲稜著翅膀騰空而起。鳥群如此的密集,整個天空都被它們烏雲一樣的黑羽遮蔽了,它們的鳴叫交織成一張尖銳的聲網,像是電火花在空氣中爆裂開。有吟遊詩人坐在鐘樓塔頂,悠閒的彈奏他的魯特琴。他並不將聖騎士們的戒備放在心上,安然享受,彷彿置身於巴比倫的花園。他背後紅月如輪,有巨大的門扉悄然開啟。當那門徹底開啟時,聖騎士們才驟然發現,空中的根本就不是什麼鳥群——而是無數自那門中湧出的惡魔與墮天使!之前他們離得太遠了,看上去便像是無數的飛鳥。那聲響也不是什麼鳴叫,而是他們擁擠的兵器與利爪彼此摩擦發出的響聲。那是惡魔的軍團降臨在翡冷翠!塔頂上的吟遊詩人終於像一名劍客般起身。他握住魯特琴的琴首,雙臂緩緩的展開半圓。那樂器便在他手中化作長劍,他抖落劍光,在那個瞬間帕瓦尼竟覺得他對他微笑了。那笑容彷彿自地獄而來,蠱惑的,輕蔑的,卻又殺氣凌厲。那惡魔揮下了手中寒刃。“盛宴開始了,”他像一個慷慨的國王,“卸掉枷鎖去奪取吧——我將這城中的一切,都賜予你們。”惡魔們大笑著歡呼起來,如漫天雷鳴翻滾。這軍團一湧而下,如獵犬般展開了狩獵。“該死的,是位階惡魔!”帕瓦尼拔劍時忍不住低聲咒罵。聖殿騎士團仍滯留在普朗託,協助那名為雷羅曼諾的檢察官搜捕這惡魔。如今的翡冷翠設防猶如不設防,並沒有足以對抗這惡魔,守護全城居民的力量。這惡魔本該處於被追捕的立場,可現在,他已將這場追捕反過來變作了他的狩獵。惡魔如倒灌的海水般洶湧的奔流在翡冷翠的每一條街巷。這城市仍在熟睡,尚無人知曉末日已提前來臨。 32chapter 32聖母大教堂,主教間。“可是,憑一人之力就毀掉巴比倫的魔王,怎麼可能輕易讓教廷操控?”朱利安諾感到激動,並且不解,“他是耶和華最大的敵人,他從誕生之日便不遵守神立下的規則。”“是啊,一開始我也不能理解。”黎塞留說,“可如果,他必須要遵守呢?”朱利安諾等著他的答案。黎塞留便替他解惑,“比如說,他並不是以魔王的身份被召喚,而是以人類之身重新誕生。”“這也能做到嗎?”黎塞留說:“很難以置信,可教廷確實做到了。你可還記得之前我帶你去看的血樣?”他見朱利安諾點頭,便接下去說,“我當時並未告訴你——那份血樣便是巡法局送來的。有魔王之力,卻並非魔王之血。而如今教皇令我追捕的魔鬼,二尺四寸,黑髮,金瞳,分明就是在描述一個人類的孩子。加洛林和教皇在找的很可能就是同一個人,他兼具人類與惡魔的身份。”驚喜令朱利安諾腦中嗡嗡作響——襲擊米夏是伊萬的自作主張,但當事發後伊萬便不能再瞞著他。他告訴朱利安諾,妨礙他的是個小魔鬼,兩尺半左右的身高。雖不曾提及樣貌,但還有哪個十歲孩童能輕易擊退一個連續殺人狂呢?若這孩子真是魔王,教廷可以操控他,他為何不能?朱利安諾感到蠢蠢欲動。黎塞留則依舊在思考那可能性,他說,“我們可以假設,在毀滅巴比倫的時候,魔王的肉身已被消滅了。一個沒有強大肉身的惡魔,或許比較容易擺佈。於是教廷透過某種儀式,讓他降臨在人類孩童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