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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必須得知道?”雷不依不饒的追問,“反正你都要走了,我怎麼想又有什麼要緊的?”米夏感到自己被逼到了絕路。她想這個男人有多聰明,他怎麼可能不明白為什麼?他就只是想要逼她承認罷了。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死咬著不肯說出來。說出來又怎麼樣呢?反正她就要走了。她為什麼非要學人暗戀——難道她真願意一輩子對這個男人念念不忘,哪怕等她雞皮鶴髮的年紀,依舊記著這男人年輕時的風華?喜歡上就已經輸了,輸了還不承認得多丟臉啊。“因為我喜歡你。”她終於將這話說出口來,“……沒有旁的理由。”雷只是望著她——看他的目光米夏就知道,他竟完全沒考慮過這種可能。他完全的無措了。這結果更令她難堪。她想輸人不能輸陣,她便不退縮的與他對視。可她眼睛裡慢慢的都是淚,睜大了,便剋制不住的往下流。她便刻意的微笑著,“果然說出來就輕鬆多了。謝謝你,我該走了。”她便起身。雷忽然就說:“你其實是來報復我的吧。”米夏說:“你認為這是報復嗎?”這刻薄的男人難得的語無倫次了,“不然是什麼?如果我現在能動我一定會折斷你的手腳堵住你的嘴,讓你什麼也不能說,哪裡也不能去。可該死的我就只能躺在這裡,讓你能若無其事的說著喜歡我,然後隨心所欲的遠走高飛。”米夏瞠目結舌,她震驚於這男人的粗魯,她說:“你簡直像個暴君。”雷說:“不然你以為我是什麼?”他坐起身,靠在綠色大理石砌的牆壁上。這房間恢宏的空蕩蕩著,陽光透過高處巨大的彩繪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溫暖的光和影。他在影那一面對她伸出手,說,“過來。”看她戒備著,像一隻隨時準備逃跑的鹿,他便說,“我站不起來,你過來扶我一把。”米夏便上前扶他。可他倏然便將她拉倒在懷裡,箍住了她的腰。米夏憤怒的掙扎起來,他只是不鬆手,他的手臂像石頭般紋絲不動。米夏終於不再徒勞掙扎,她嘲諷又羞惱的望著他,可他只將頭磕在她的肩膀上,“對不起,我有些眩暈。”米夏便再度心軟了。他問:“可以嗎?”米夏說:“什麼?”可她話音未落,他便已含住了她的嘴唇。那親吻霸道得不容拒絕,技巧嫻熟卻並不體貼。等他停下來時米夏已徹底失去了力氣,只能攀住他的肩頭喘息。等她腦中那一片空白再度被填滿,她已氣惱得說不出話。雷就捧住她的臉,幫她揩去不停落下來的淚水,俯身親吻著她的眼睛。“我愛你。”他說,“我不是什麼好物件,跟我在一起你也許得不到太多。但我保證,所有我有的,你都會有。所有我能的,你都可索要。我將愛你並忠誠於你,不離不棄,直至死亡。所以米夏,為我留下來。” 37chapter 37他們在大教堂的十字架前接吻,陽光自穹頂的高處落下。他的身體溫暖熾熱,抱住他彷彿所有冰冷的現實都遠去了。有那麼一瞬間米夏幾乎就要動搖——他們明明就是兩情相許的,為什麼她非離開不可呢?因為梅伊還在家裡等她。那個孩子對雷懷抱著不可調解的敵意,唯有在這件事上他不可理喻。而雷也在第一次見他時便對他拔刀。他們就像是天生的敵人。她明白自己的立場,她在他們之間只會成為導火索而不是調和者。這兩個人在某種意義上都有暴君的潛質,他們內心認定了的,是不會為她而改變和妥協的。她終於還是將雷推開,說:“對不起……”雷凝視著她的眼睛,很長時間沒有說話,只是對她的禁錮一點點鬆開了。他固然說要折斷她的手腳將她留下,可他從來就不是這樣的男人。在做出這樣的表白後還被拒絕,他不可能再死纏爛打。否則便太難堪了。勉強留下一個不願留下的姑娘,有什麼意義呢?愛情的美好原本就在於兩廂情願。米夏從他懷裡起身,他就只望著對面的牆壁不看她。可當米夏推動通往長廊那扇厚重的門時,他忽然就開口說,“至少告訴我,你什麼時候離開。”米夏說:“……明天早上。”他便仰頭靠在牆壁上。穹頂壁畫映入他的眼眸,那壁畫名為《末日的審判》。在這個時代最偉大的藝術家畫筆下,末日也是神的聖蹟和慈悲。神與天使端坐在雲端,死者自墳墓裡甦醒,信徒們迎接永恆的天國。那壁畫裡不曾見地獄的烈火。可雷望著那壁畫,就想起年幼時自己也曾這樣不能動的躺在病床上,聽馬修斯講經裡的故事——神子和強盜一道受刑,他在臨死前向神呼喊,可神別過頭去不看他。儘管很多人都不信,可雷確實是個虔誠的信徒。他只是不曾向神祈禱。他縱然祈禱,禱詞也從來都是,“願人們都尊你的名為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因為你看啊,就連神子的呼喊,神都不會額外的慈悲。這唯一的真神,他是絕對的公平。所以縱然你祈求,又有什麼用呢?他甚至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