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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噴發的火山,教廷的屬國一個接一個的投向異教徒的懷抱。教廷相信這些便是黑暗紀元的預兆。”他忽然便想考考他的學生,“當大人物開始恐慌,你猜他們會做些什麼?”朱利安諾垂眸沉思,“……一場草率的遠征?”黎塞留微笑起來,“你說的不錯。不過——”他將教皇的信遞給了朱利安諾,笑容也瞬間變作嘆息,“這一回他們還有更愚蠢的選擇——我曾經告訴過你,地獄的萬魔之王,他的惡魔書收藏在 31chapter 31“這位主教可信嗎?”從聖母大教堂走出來,便有聖殿騎士問帕瓦尼。帕瓦尼說:“我不知道。可他是聖座信任的人,我們不該有所懷疑。”抬起頭的時候帕瓦尼看到了天上的紅月亮。這已經是紅月升起的第三個夜晚。夜色中的水霧彷彿也浸透了血色,而大教堂依舊如巨人般沉睡不醒。帕瓦尼彷彿能嗅到空氣裡似有若無的血腥味,連面板都感到沾血般粘膩。他便記起四個月前,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晚,就在教皇國的心臟羅馬,惡魔毫無預兆的降臨。沒人看到那惡魔的真容,當帕瓦尼得到教廷的傳喚到達現場時,一切都已經結束。裁判所高塔的門緊閉,血就從門縫裡汩汩滿溢位來,彷彿要將它沾染的東西吞噬殆盡。他推門進去,便看到了鮮血的地獄。他數不清究竟有多少人死在那裡,因為入目就沒有完整的屍首。到處都是殘肢和內臟,彷彿人從體內爆炸。四面靜悄悄的,就只有目擊者剋制不住的嘔吐聲空曠的迴響。他們趟著鮮血前行,鮮血的漣漪裡倒影著他們的身影……那是帕瓦尼一生走過的最漫長的路。後來他們終於進入塔中央的審判庭。塔頂已被摧毀,月光自廢墟間灑落,照亮了中央高臺上的十字架——也照亮了十字架上的屍首。紅衣主教達馬蘇被釘在上面,樞機卿的法衣如裹屍布般包裹他枯瘦的身體,鮮血順著蜿蜒流淌在地面上。他乾枯的面容定格了他死前的恐懼和哀嚎。帕瓦尼靜默的上前,闔上了他的眼睛。他明明已死去了,可帕瓦尼依舊聽到他喉嚨裡殘餘的枯木朽爛般的聲音,“魔鬼……”達馬蘇的真正死因並沒有公諸於世。每一個前往現場的聖騎士都被命令永不洩露這一日的見聞。帕瓦尼並非不能理解教廷的顧慮——從擔任樞機卿之前,達馬蘇就一直執掌宗教裁判所,當他披上紅衣後,裁判所便也在他手中變成了一柄嗜血的利劍。他聚集了全歐洲的畏懼和憎恨。曾有銀行家自埃及僱傭了兩萬傭兵,趁他在外巡查時截殺他。可達馬蘇只帶2o名修士和28o名騎士便將這兩萬人擊潰並斬殺。經此一戰歐洲再無人敢挑釁裁判所的權威。梵蒂岡的特務長手下也許沒有那麼多護衛,可每一名都是一騎當千的精英。如今他們在一夜之間便悉數被抹殺,達馬蘇本人也像一件威懾品般被展示。若傳出去勢必令人心浮動,甚至影響教廷的聲望。帕瓦尼真正疑惑不解的是,魔鬼究竟是如何悄無聲息的進入了神佑之城梵蒂岡。梵蒂岡並不是一座不設防的城市,它在神的威能加持之下,是最不該出現魔鬼的地方。直到這一天,他在前來翡冷翠的路上,遇到一場泥石流。他才恍然明白了那答案。——那並不是尋常的泥石流,而是有魔鬼揮劍斬斷了山體。泥石流阻斷了聖殿騎士們前進的路,他們被迫滯留,協助從翡冷翠趕來的巡法使救助災民,清理屍體。在其中一具屍體的身上,帕瓦尼發現了彎曲如藤蔓的符號。那符號他並不是第一次見到,在很久之前達馬蘇樞機卿還活著的時候,曾有一回帕瓦尼見他拿匕首痛恨的戳刺自己的手腕,他手腕上便有類似的符號。“這是鍊金學的文字。”銀髮的檢察官為他解答,他冰冷堅硬,如一柄黑鐵鑄就的長劍。這男人的靈魂如此一目瞭然的高貴和純淨,帕瓦尼甚至無需詢問他的身份。他便請他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