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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掐著自己的手心,好一會兒才終於能平靜下來,面無表情的望著米夏。這個時候他的肚子咕嚕嚕的叫起來。米夏收拾完畢,抱著懷裡的大紙袋子走過來。她從裡面掏出兩塊麵包,那麵包看上去很軟,上面的蜂蜜金黃髮亮,味道香得讓他流口水。他怕自己再露出牙齒來,就用力抿了抿嘴唇。米夏終於從紙袋子底下掏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她把它遞過去,“給你的。”那是一隻嶄新的竹哨子。她說:“明天你可以邀請他們跟你一起吹哨子。”梅伊有些不敢伸手。但當他從米夏的眼睛裡確認,那確實是給他的之後,他飛快的把它搶到了手裡。可是他沒有地方藏,所以就用力的攥著,背過身去偷偷的咬了一口。現在它沾上他的味道了,他感到輕微的放心。腦袋裡轟隆隆翻滾的喜悅讓他持續保持著亢奮。米夏以為他是想試試哨子的聲音。結果他並沒有吹出聲音來。她本可以讓他慢慢的摸索。這個年紀的小孩子,總要有些東西轉移注意力,才不會淘人。但望了望外面轉暗的晚霞,她還是決定破壞他某些樂趣。她抬手去拿那隻哨子,一瞬間梅伊對她露出了兇狠的目光,他幾乎要揮手來撓他。米夏很慶幸她提前剪掉了他的指甲。但她才不怕他。反正他就算是隻野獸,也已經被她卸甲了。何況他不是。梅伊果真控制住了自己的攻擊慾望。他只是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那隻哨子,那是他的東西,他不曾跟人分享過。但如果是米夏的話……他准許她拿走它。米夏把哨孔指給他看,“不要堵住這裡,”她說,然後她輕輕含住哨頭,吹響了它。清揚的聲音從視窗流出,飛上了翡冷翠的天空。梅伊甚至能看見那些音符,怎樣歡快的從她唇齒間飛出來。她把哨子還給梅伊,“試試看。”梅伊握住他的哨子。那上面沾著米夏的味道,可是這味道他並不排斥,反而令他感到朦朧的喜悅。米夏拍了拍他的脊背,微笑道:“趕緊吹響試試,然後下床洗手吃飯。”作者有話要說:……慣例求收藏,求冒泡,求鼓勵……☆、chapter 4極夜凌晨3點40分,翡冷翠還沉浸在一片夜的黑暗裡。街道上寂靜無比,沒有蟲鳴,也沒有車輪壓在大理石路面上的沙沙聲。這時間連最勤勞的妓_女也早已經入睡,就只有橋畔路燈柱上油燈還在靜靜的燃燒。這路燈會燒一整夜,直到黎明時跛足的守夜人爬上燈柱,用銅罩子將燈芯扣住。翡冷翠一年到頭都是交際月,貴婦人們的沙龍一場接著一場。詩人、藝術家、軍官、伯爵、甚至大主教……一切你能想象到的角色出現在交際場上。他們徹夜歡鬧,常常睡得比妓_女還晚。這些油燈就是為他們而點的,免得他們散場回府時,睏倦的馬車伕不小心把車子趕下亞諾河。可是因為接二連三的兇殺案,最近連沙龍也變少了。米夏不得不懷疑自己的判斷——富人們有足夠的護衛,他們不會害怕一個殺人犯的襲擊。也許翡冷翠真的有魔鬼那麼可怕的東西出沒。走上聖三一橋的時候,米夏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大圍巾。風從亞諾河上吹過來,溼氣令夜晚變得陰冷。她在油燈下停住腳步,四面張望了一會兒。接到這份工作的時候她太高興,忽視了很重要的事——凌晨3點半,這並不是一個單身女性出門的好時候。何況上個月才有妓_女被殺害,血腥的手法充分表明了兇手的凌虐欲,想要從容的作案,他就只能在夜晚捕捉獵物。也許她應該在內城租一間房子,房租可能會貴一點,但總比單身走夜路要好得多。米夏垂下頭去,加緊了腳步。這時候她聽到幼貓“喵嗚”的叫聲。那確實是一隻幼貓,用籃子裝著,就放在她腳邊不遠。那裡路燈的光芒已經很微弱,但還是能看清它毛茸茸的小腦袋上那雙無辜溼潤的大眼睛。任何一個女人在這樣恐怖的夜晚看見這麼楚楚可憐的小東西,只怕心腸都會柔軟下來。米夏的心情卻驟然沉入了深淵。這是不正常的,她想,一切異常背後必有陰謀。她僵硬的轉動脖子。目光停下來的時候,她正盯著聖三一橋橋柱後露出來的一雙毛髮厚密的手。米夏腦中嗡的一聲響,那一瞬間她看到橋柱後的男人動了起來。也許他的眼神跟她對上了,但誰知道呢。那時她正調動全部的神經拔腿飛奔。她甚至連尖叫都發不出來。她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確信那個男人追過來了。一個女人在腳力上是絕對比不過男人的,米夏想,也許她跑不了兩步就會被追上,也許她該立刻跳下亞諾河去。至少水裡面視野不好,夠小心的話,那個男人會弄丟她的行蹤。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雙腿。必須要冷靜下來,冷靜,冷靜。她家裡還有一隻小野貓,等著她回去喂……她一邊跑一邊哆嗦,耳朵裡全是風聲而眼睛裡全是風裡的水汽。路上本來就黑,這下更看不清了。摔倒的時候她就覺得,她完了。但奇怪的是,那個男人並沒有趁機逼上來。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