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被他眼裡的冷冽寒意嚇到,一開始並沒有女人過來搭訕,反而來了一個想要與他搭夥的男人。若是平時也許會答應下來的尹家凱此時對男人只覺得厭惡。
在音樂暫時停歇的時候聽到了手機音樂,翻開看的時候竟然發現是徐強的電話。
他心裡覺得害怕,一時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而不敢接,聽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下的來電音樂,覺得厭惡而按掉。之後卻一陣心慌,於是盯著已經恢復背景圖的螢幕過了好久。
終於還是無法逃避,尹家凱回了電話。
裝做冷靜的聲音卻被一連串焦急的話語打斷。
令人覺得陌生的女人聲線,尹家凱立刻就聯想到了是那個人的妻子。
對方帶著哭音,哀求自己幫忙,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瞭解發生了什麼事。
徐強莫名其妙地在旅館大廳昏倒,被賓館保安幫忙送到了附近的醫院,對於這個城市還完全陌生的女人處理不了這種突發的狀況,只能求助於徐強的朋友。
一瞬間尹家凱只能慶幸電話打到了自己這裡,他沒有再多想,便衝了出去。
到這裡他才覺得自己之前的猶疑實在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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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在這個初春夜晚的街道上急馳著,就如同尹家凱那彷彿想要現在就飛奔到那個男人面前的心情一樣激切。
他感覺不到那過了零點的寒意,和身後嘈雜的警笛聲。直到被值夜班的巡警攔下。
意圖去爭辯什麼,卻被一句“配合一點別妨礙辦公”制止了下來,驗了脈搏,測了口腔裡的酒精度,證明超標後被扣了駕照,原本以為只需罰款便好,卻因為之前的辯駁而被扣了手銬。
“這是幹什麼?放開我。”
“你老實一點!有什麼話等你酒醒再說。”一臉不耐煩的警務人員將他推進警車,打了電話通知拖車。
彷彿被兜頭澆了一桶冷水下來似的,尹家凱這才有些發怵起來。
“我沒有醉,我根本沒有多喝!”他失措喊道。
而對方彷彿看慣了這種人似的,扯了他的肩膀,將他扣到車後座的鋼柵欄上,背對著他冷淡道,“都等到了局裡再說,酒後駕車,扣你也是為你好知道麼?”
只餘下滿肚子欲哭無淚的尹家凱回頭看了一眼留在原地的自己的車,終於不再開口,安靜地閉了嘴巴。
到從拘留室裡被放出來並交了罰款離開,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因為擔心那個男人而匆匆打了車到醫院,臨到頭才意識到眼前的問題。
徐強意外昏倒這件事,昨晚上的確因為酒精意識不清的緣故,根本沒有去細想,而現在的他早已酒醒。
那人的直腸裡還被塞著那種不好受的東西,雖然連線著貞操帶的是那種只有唯一一把鑰匙的南京鎖,但是既然送到了醫院,自然會被強制開啟。
他心裡一慌,腳上的傷口便也開始劇烈抽搐著痛了。
不過令他最掛心的是那男人現在又怎麼樣了。一個人默默承受醜聞,或是早已經供出了他這個始作俑者?而面對那樣的事實,醫院裡的人又會對他露出什麼表情。還有那個女人的表情。這一切,都讓尹家凱躊躇不已。
讓那個人顏面掃地,這是以前的他所希望的。但是現在卻早就已經不同了。
徐強是隻屬於自己的,不能公開的秘密。
根據後來傳過來的簡訊找到了病房號,那門口正聚集了好些看熱鬧的人。雖然有值班的護士不怎麼盡職地在驅趕,卻還是有三三兩兩的人陸續跑來。尹家凱剛一走近門口,便被裡面一個醫生打扮的男人推了出來,虛掩的門再次闔上,但是一閃眼間卻還是能看到徐強的老婆呆立在角落裡,床前還坐著一個戴大沿帽的,正低頭寫著些什麼。
而原本頹敗著臉的徐強彷彿感應到他的到來似的,目光在一剎那間轉向他,眼神裡竟混雜了難堪和擔憂。
看到他,尹家凱再也說不出話來,扶在門上的手整個僵直了,也不確定要不要現在推開門進去。他感到害怕。之前因為思緒混亂而不能冷靜下來,而這時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現在並不是能憑著一股子衝動的性子進去的時候。
不管是哪個人,如果這個時候進去了,便是與那人站在了同樣的立場。
先不說站在平常人的角度看這個事情有多麼難以理解,如果這時候再牽扯進了同性的關係人,那麼到最後的下場就只能是淪為世人的笑柄。
但是同時他又分明清楚就那樣完全不負責地放對方一個人面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