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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兗州匡氏

我的吧?——只知道壞我的好事!”

柳氏也只得含糊著幾句哄了她。

聽聞二公子回府了,郭氏心中總感到一陣不對勁的地方,她又悄悄說與婢子道:

“他平素不曾聽聞這樣的動靜,怎麼今日偏巧就叫他救下了那楊氏?他一個不過十歲的孩童,真的把那楊氏從河岸邊生生拉了回來?會不會是我這裡走漏了什麼風聲,還是楊氏告訴了他的身世?”

柳氏連忙堅定地否認了:“絕無可能!”

她說道,“這事兒,就連主公也沒有告訴過他,主公都一心要他當您的兒子,楊氏豈有那個膽子去多嘴?依奴婢看,或許真的就是個巧合罷了!”

,!

聽得此言,郭夫人才靜下了心來。

她便命人去請二公子過來,說要二公子今日和她一起用個晚膳。

但婢子很快回話過來,說是二公子今日還有課業沒有完成,就不來這邊了。

梁立烜的這份反常將郭順玫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那份惱怒和不快又勾了上來。

——往常,她若是哪天心情好一點,略給他三分面子,叫他來和自己一起吃個飯,他是斷然沒有不來的道理的。

而且每一次都是小心翼翼、恭順有加,處處討好著她。

今日竟然直接不來了!

定是要反了天了。

柳氏免不了又是一番哄勸,加之幼子梁臻也陪在郭順玫的身邊,郭氏的心情這才好了點。

梁立烜回到麟章院後,默默地去翻出了些許自己的金銀錢財來。

這一年的他,已經是幽州節度使梁凇放在明面上的繼承人了,他雖然沒有什麼需要額外花錢的地方,但是大大小小仍然可以攢下些瑣碎的銀錢來。

梁立烜這日稱出了約摸十兩的碎金子和幾十兩的碎銀子,晚間時候用匣子裝了,再度偷偷翻出了府外,找了個自己信得過的跑腿的商隊,託人將這些東西轉送給遠在兗州的匡氏。

他的乳母匡氏。

梁立烜循著腦海中前世裡薛蘭信趴在匡氏面前的一通哭訴,勉強記得了匡氏在兗州時的夫家住址。

那商隊的人知道這是梁節度使的長子,並不敢怠慢了他,連忙收下他的東西,應承下了他的囑託。

梁立烜擺了擺手,只冷冷道:“你們的商隊若是十年之後還想在幽州混下去,今日之事我便不想聽到幽州城內有你我之外的旁人再提起。”

商隊的領事連忙恭敬應下了。

即便對方只是個只有十歲的少年,可是那股隱隱約約冒出來的殺伐決斷的厲氣,卻叫他們這些三四十歲的大男人都有些發顫。

他們自然知道這位梁二公子話中的意思。

十年之後,他已經二十歲。

這個幽州屆時是誰當家做主,還說不一定呢。

所以現在對方就算還小,他們也不敢輕視了他的差使,反而將這當成了幽州少主對他們看得上眼了。

於是此間再無旁的話,梁立烜偷偷送錢給乳母匡氏的事情,果真沒叫第二個人知道。

待到翻過年來的正月末裡,兗州的匡氏一家便收到了這些碎金碎銀了。

梁立烜在其中還附添了一封信。

信中說的簡單,他說他已經私下知曉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乳母待自己當年的恩情,所以先偷著送了點東西,希望乳母可以收下。

他也隱晦地提了一句,說他知道乳母匡氏當年所受的郭氏的迫害,還請乳母且稍安勿躁,勿將此事說與旁人,待他再成長几年,一定會為乳母報仇的。

因為梁立烜知道匡氏很需要這些金銀。

匡氏在兗州的二婚丈夫只是個屠戶,雖然家裡餓不死人,也能養活匡氏和他們的兩個兒子,但是匡氏一家子也總要精打細算地過著日子,每日都不得清閒。

這些錢財雖然不貴重,但是好歹給乳母添幾件新衣也是好的。

——但是他並沒有給母親媞那格寫信。

不是他不在乎母親。

而是他不敢。

他現在不敢去打擾了母親和新丈夫的美滿生活。

母親所嫁的丈夫家境富裕,如今有夫有子,萬事充足,他沒有什麼可以給母親的,自己貿然送信過去,叫母親再想起當年的往事,他不確定母親是會高興,還是會……

因為他不是匡氏的親生兒子,假如匡氏收到了他的東西,心裡並不高興的話,匡氏可以扔了這些東西,罵上他幾句,然後就將他拋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