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觀柔命婢子備好了熱水,細細給自己沐浴了一遍,尤其是洗去了被梁立烜反覆啃過舔過的那一大片肌膚。 擦拭那些痕跡時,她恍惚間又不禁想起了過往同他笫榻之間歡好的那些記憶。 梁立烜從前的脾氣不大好,並且血氣方剛的年紀,需求旺盛,在榻上也索求頗多,常常是不顧她身體承受的極限、強壓著她在自己身下去做那事兒。百般折騰,數種令她羞恥的姿勢,她都不忍去回想。 趙觀柔時常在寢事的第二日要躺上大半天來緩和體力,否則那雙腿兒顫顫巍巍的,根本立不住。 但更加可笑的是,這麼多年,直到她死在合璧殿前的最後一次同他行房,她都沒敢在榻上拒絕他一次。 剛新婚夫妻情濃的時候,她想著他剛剛開葷,會有把持不住的時候,也是難免的,她身為妻子自當體諒; 後來兩人之間日漸情薄疏離,他又新娶了別的嬌妾美姬進府,她更不敢拒絕——因為她害怕。 當年,她也曾經極卑微地挽留過他的,想著只有榻上那點事情還能留得住他在自己身邊,所以每一次都不敢拒絕,任由他索取,只想他能在自己房中多留一些功夫,也是好的。 因為他有了別人,所以她害怕、很惶恐,她也不想失去自己的丈夫。 包括懷上東月,也是期盼著這個孩子的到來,可以讓梁立烜將他花在別的女人身上的心思稍微多勻出一些到她身上。 不過她的這些心思,大抵梁立烜自己是從來都不知道的吧。 趙觀柔自嘲一笑。 她又想起和梁立烜懷上東月的那一次。 是在長安。 幽州侯攻克長安之後,帶著家眷妻妾入主長安宮室,大宴功臣部將。 攻克長安、洛陽兩京之後,其實梁侯的大業已經基本完成了,稱帝登基、改朝換代,只不過是指日可待之事。 剩下來所做的,僅僅是一些簡單的掃尾工作,將地方上殘餘的負隅頑抗的勢力消滅屠殺殆盡即可。 彼時,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梁立烜,會是下一個天下霸主。 而趙夫人也將成為下一位開國皇后。 只是,也就在那一天,趙觀柔還同梁立烜大吵了一架,彼此再度不歡而散。 起因還是為了柴子奇。 那一陣子,關外的胡人又有騷擾幽州之勢,大約是眼見著幽州侯梁立烜帝業將成、將自己的重心都搬去了中原的長安洛陽,所有胡人仗著幽州無主,便欲乘勢變亂。 梁立烜為此勃然大怒,同時他對趙觀柔說,他要廢掉柴子奇身上的所有職務,將他廢為白身。 觀柔不解,問他這是何故,明明柴子奇行事從未有過差錯。 梁立烜對她冷笑:“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還不明白?那些胡蠻對我中原窺視已久,焉知他柴子奇日後會不會再起反心!何況等我大業功成之日,我是定要再去打胡人的,留著這樣一個胡將在軍中,豈不是動搖軍心?” 他口口聲聲說得大義凜然,但觀柔只覺得離譜極了。 她緩了緩自己的呼吸,溫聲同他解釋道: “君侯所言極是。可是妾還有一言所勸君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君侯當日啟用柴子奇,便是因為您慧眼識人、認定了他的忠心。如今君侯霸業將成、卻為了一句子虛烏有的其心必異之語、就要廢掉功臣,難道不會讓底下其他人寒心嗎? 君侯,追隨您的武將幕僚裡頭,除了柴子奇這樣的胡人,還多的是從舊主那裡倒戈、轉而投向君侯之人啊! 他們因是一身曾侍二主,所以一直擔心君侯疑心他們不忠的。 今日君侯廢柴子奇,焉知明日他們就不會惶恐呢?” 梁立烜當時就被她這話堵住了。 末了,他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難為本王的夫人心裡捨不得他,本王還有什麼動他的理由。” 他這話說得意味不明,隱隱對她有不滿之意,觀柔聽了出來,卻不敢再多描補什麼,只恐他還要生事,只能垂首不再多言。 當晚,梁侯同部下們的慶功宴歌舞昇平地開到了半夜。 觀柔沒去。 到了後半夜,聽說散了宴,但是梁侯去了魏儷姬魏夫人的房裡歇著。 趙觀柔應了聲,命婢子退下,自己熄去了為了等他而燃了大半夜的燭火,拭去眸中辛酸的一滴清淚。 恰這時,薛蘭信過來同她說了句話,說宴畢之後,柴子奇柴將軍出宮路上順路在她宮門口遙遙叩首謝恩了。 ——趙觀柔和魏儷姬她們如今都住在長安的宮殿裡,梁立烜的慶功宴,也是擺在宮中的。 將士們罷宴出宮,路上自然會順路路過這裡。 薛蘭信的這聲提醒,倒是讓趙觀柔又想起了梁立烜今日的不快。 她因不想日久天長的拖延了下去,就命薛蘭信將柴子奇請到她宮門外,她在薛蘭信的陪伴下,隔著宮牆遞了句話出去給他。 “柴將軍,我知道你是個孝順人,心中一直記掛著自己的父母。不若這樣吧: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