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的言語,沈昭陽在很多長輩嘴裡都聽說過。
要謙遜做人,要克己慎獨。
還說什麼少年得志,不是好事。
尤其是在躋身通神境過後,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可說到底,不就是他們少年沒有得志,需要靠著時間沉澱,而自己根本就不用啊。
只需要破境,再破境!
我僅僅十五歲,便已經通神三重,壓盡了世間九成九的人,還能與人族頂尖並駕齊驅!
當今聖上十五歲時,一丁點修為都沒有。
後來,還做出了令人瞠目結舌的荒唐事,但那又如何?
他現在還是成為了能讓世人敬仰的御天大帝!
自己不過是有著些許傲氣。
與十五歲到十八歲的聖上相比,這又能算得了什麼?
思緒之間,沈玉宮也開始嘮叨。
“昭陽,首輔大人和你說的話,你都聽進去了沒有?”
沈昭陽敷衍道:“知道啦知道啦,以後晚輩會盡量收斂。”
海端見狀,心底有些無奈。
這些勸誡言語,多說實在無益。
看來只有等沈昭陽以後吃點教訓,才明白什麼叫自傲害人。
“咳咳……”
海端這時咳嗽不斷。
沈昭陽看著都有些心疼。
沒錯,就是心疼。
如此臣子,為國家操心費力,是個天大且純粹的好人。
歷代首輔,人人都覺得,無人能比得上張太忠。
沈昭陽卻是覺得,海端遠勝張太忠!
不單單是在治理國家上功勞卓著,還有他對從上至下的影響。
秉持正道,渾身正氣。
有人說他是文人脊樑,但沈昭陽認為,他是人族脊樑。
沈昭陽這時主動說道:“首輔大人,您要保重身體,切莫操勞過度,以後若是有晚輩能幫上忙的,首輔大人儘管開口,今日晚輩就不叨擾了。”
海端慈藹一笑,只是點了點頭。
父子倆人齊齊行了一禮,海端強忍著咳嗽還禮。
他們走後沒有多久,宋清霞便來到此處,還有跟在身後的趙良。
海端眉頭微皺,不滿道:“趙次輔,我不是說了嗎,下值過後,我會去找宋掌印官,你怎麼現在就把她請過來了?”
“首輔大人,卑職看你咳嗽的厲害,才自作主張……”趙良無奈道。
宋清霞也不囉嗦,為海端把脈過後,臉上神色變得很是凝重。
“海首輔,你這風寒病根,深入心肺,近日咳血嚴重嗎?”
不等海端開口,趙良便說:“很嚴重。”
話落,他還把放在角落的一個銅盆端了過來,足足半盆的血。
“宋掌印官,這是從昨日早晨到現在,首輔大人咳的血。”
宋清霞眉頭更緊,沉聲道:“海首輔,我也不勸你了,但我醜話說在前頭,現在天日漸暖,正是養病的好時候,你若再強撐著,最多一個月,別說是我,就算是我那徒弟和南仙師,對你也是無藥可醫。”
“你要是怕陛下不允假,我親自寫一封信說明病情。”
“我相信,陛下看到信件過後,會直接革你的職!”
這話並不誇張。
比起革職,沈玉澤更怕海端真的病死了。
海端目露憂慮,問道:“宋掌印官,我的病情,當真這麼嚴重?”
“如若不信,可以把其他御醫叫來共診。”宋清霞說。
“好吧,不必白費這個功夫了,告假的信還是讓趙次輔寫吧。”
“那行,我現在回去重新配藥煉丹。”
趙良也沒耽擱,立馬替海端寫了一封告假信,讓欽天監的人以術法送至西海前線。
……
半日過後,剛剛血戰一場的沈玉澤和蘇靜嫻返回軍營大帳。
二人互相為彼此脫著身上的法器甲冑。
剛坐下來緩口氣,紅鸞便拿來一封信。
“陛下,皇后,這是趙次輔的急遞信。”
沈玉澤急忙拆開。
本以為是鎬京出了什麼事,但看到內容過後,臉上神色更加難看。
“這個海端,還在死撐!”
沈玉澤嘴上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拿著狼毫毛筆在信件上寫了個“準”字,外加批覆一句話。
“什麼時候痊癒,讓他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