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件事情上,沈玉澤還是頗有自信的。
不過,心裡還有一個疑問。
白玉京的仙人,佔據凡人身軀,就這麼容易嗎?
張瓷笑眯眯道:“一般來說,也不容易,就好比當初有人在你體內種了那顆蠱蟲,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估摸著,是那位蕭姑娘,自願把身體給了仙靈。”
“其中過程如同冤死鬼找替身一樣,威逼加上利誘,或者給蕭姑娘許諾什麼能讓她破境極快的承諾,人家能不樂意嗎?”
張瓷的描述非常恰當。
所謂仙靈,只是一個統稱,可以是元神,可以是意識,甚至可以是某位白玉京大人物的意志。
但無一例外,需要被寄宿者的內心同意。
如果選擇強行侵入,搞不好還會使得自身受損,這就是絕地天通帶來的好處。
沈玉澤恍然大悟,笑問道:“師姐,那你在其他洞天福地的化身,是不是也是用這種類似的手段?”
“你還真沒說錯。”張瓷坦然承認。
“嘖,要有機會去其他的洞天福地,我也這樣來搞一搞試試。”
“這全看你自己咯。”
此事算不得什麼骯髒,就像是男歡女愛,你情我願,不存在什麼強迫不強迫的。
沈玉澤能夠理解。
張瓷需要機緣來提升修為和道法,化身也需要有人能幫他改變現狀。
相當於一拍即合。
雖說,這座人間的機緣不少,但必須要考慮到本尊的身份以及地位。
張瓷看著年輕,算是頂天的老前輩了。
為了獲取機緣,繼續和後輩們爭搶,哪怕爭搶到手,那就會失去作為一個天師的體面。
更何況,修煉資源本就是有限的。
張瓷吃一點資源,只有到身死道消的時候才能吐出來,而且必須要達成“身死”和“道消”的嚴苛條件。
這個過程非常漫長。
所以為了後輩考慮,張瓷才想著從其他洞天福地垂釣機緣,不礙此處人間。
就好比朝廷缺錢了,要麼加徵稅賦,要麼對外開戰掠奪。
前者穩定,後者風險大,但收益更高,且名聲上也好聽。
要是能力足夠,自然會選擇後者。
張瓷,正是如此。
沈玉澤只是目前來進行設想。
自己的先天一炁尚且沒有修復,嚴格來說自身還處於不完美的狀態,就如同那座白玉京一樣。
修復先天一炁過後,帶來的提升會非常大。
屆時,再去考慮效仿張瓷的行為倒也不遲。
沈玉澤從懸崖上緩緩起身。
感覺身上溼漉漉的,便運轉起一道真氣,在身軀上覆蓋了一層極其微弱的三陽之火。
轉瞬之間,便脫離了那種溼漉漉的感覺。
渾身往外飄蕩著水蒸氣。
由於正好是對著月光,倒是成了一道美景。
張瓷眼眸裡忽然有種色眯眯的眼神。
“嘖嘖,師弟,我越來越後悔,沒有早在師弟媳婦前一步把你給拿下了,你現在這模樣,比白玉京的仙人們都還要高貴韻美!”
沈玉澤哭笑不得道:“師姐,你這夸人的方式,怎麼感覺怪怪的。”
“嗯哼,沒辦法實現這個目標,讓我在嘴上說幾句不行麼?”張瓷笑眯眯道。
沈玉澤打趣道:“你還是收斂點吧,萬一哪天慾念上頭,真做對我做了錯事,那可就後悔莫及。”
“去你的!師姐我還是要些體面的!”
“行,您自個好好體面去吧,我下山去找個地方歇著了。”
天門峰的道觀中只有一張小床。
師姐弟倆人擠在一起,實在不像話。
沈玉澤回到原來的住處,靜靜盤坐在床上,但沒有進行修煉,而是將神識擴張出去。
以神識,來俯瞰著整座天師府。
茫茫黑夜,天幕之中,仿若有一雙眼睛,一直都在觀察著天師府的每個動向。
但重心卻是在放在了蕭蘭身上。
蕭蘭與宋芷柔住進了一間客房當中,二人皆以躺在床上安歇入眠。
宋芷柔倒是還好,神輕氣清,神思簡明,顯然是無夢安眠的狀態。
另外一張床上的蕭蘭,也睡著了。
兩者之間的狀態卻是天差地別。
蕭蘭的神識似乎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