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嫻說的話,並不委婉。
這讓張瓷有些不爽。
當著老孃的面,說要帶著老孃最珍重的師弟去死?
老孃先讓你死一死!
只是事情還沒到這種地步。
“蘇靜嫻,你有些過於偏激了。”
張瓷改了稱呼,先前還是叫“師弟媳婦”呢,語氣也變得凌冽許多。
蘇靜嫻心裡清楚,也在懸崖邊坐下。
一隻腿懸空,一隻腿翹著,下巴輕輕放在身邊,眼神眺望起遠方。
“以前覺得,他要是和其他女人有染,我大不了離開就是。”
“現在沒這麼想。”
“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如果不能,要麼我死,要麼他死,他死的話,我大概也會一起死。”
蘇靜嫻活著的目的,原先只是為了報仇。
報完仇,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
可在真正認識沈玉澤過後,便是報了爺爺和父親的血仇過後,能夠與他長相廝守。
張瓷神態變得柔和下來。
“當初,要是盧淑惠有你這股倔勁,也許就不會有今天這些破事。”
“沈明賢也沒玉澤有良心。”
“如今的許多禍亂,根源都在他們身上。”
張瓷對於先帝沈明賢,經過十年消磨。
還有舊情,但不是很多。
將沈玉澤視若珍寶,不單單是因為他能給天師府帶來什麼,更像是為了能夠對得起這份情感。
張瓷收起魚竿。
那條金色魚線在虛空中消散。
只見她緩緩起身。
“師弟媳婦,跟我過來。”
蘇靜嫻起身跟上。
二人來到住所後方的一處空曠地帶,地面上有著一道陰陽八陣圖。
張瓷手中還捏著八種顏色不同的小旗幟。
“你煉化赤珠的思路沒錯,借用天時與地利,來削弱赤珠本身的抗性。”
“那條蛟龍修為很深,煉化起來十分費勁。”
“從今日開始,你得好好待在這座八陣圖當中,短則半月,長則一月,我會幫你完全煉化赤珠,助你破境武神。”
言語之間,八種旗幟落在八陣圖外圍。
其中玄妙,難以言喻。
蘇靜嫻突然有種蜉蝣見青天的感覺……
以人力創造天時地利,屬實不是一件容易事,但張瓷也是從鬼蜮福地得到靈感。
鬼蜮福地的宗旨是以死求生。
公孫官以此作為大道基礎,為沈玉塵能夠爭一爭天下的大機緣。
那玩意要複雜太多。
現在給蘇靜嫻要求的不是什麼大機緣,只是一道突破武神的契機而已。
一個月,並不長。
蘇靜嫻盤坐在八陣圖中心。
張瓷另外用了些手段。
將先前在流雲門獲取的劍道感悟也給注入進去,接下來蘇靜嫻在煉化赤珠的同時,對於她的劍道感悟能夠有所提升。
“師弟媳婦,要是想讓你的殺力更進一步。”
“那就徹底放棄武夫煉體的路子。”
“做一位純粹劍修!”
話說到這,張瓷滿懷期待地笑道:“翻遍史書,你很有望成為冠絕古今的女子劍仙。”
“這份機緣,你可得接好了。”
“別給我們女人丟臉。”
蘇靜嫻神情凝重,剛準備全身心的投入進去時,她卻冷不丁地問道:“張天師,還有件事……”
張瓷臉色一黑。
怎麼破事這麼多!
蘇靜嫻略顯尷尬,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來天師府沒和任何人說,現在估摸著譽王也回北涼州了,我想給他寫封信,免得他找不到我又在那裡擔心。”
“……”
張瓷第一次覺得,人人豔羨的神仙眷侶是多麼可恨!
跑到龍虎山來秀恩愛了是吧?
當初在妖域也好,如今在龍虎山也罷。
即便分別一天,一時,一刻,心裡都忍不住想著他的感受。
最起碼,得讓他知道,自己在哪裡。
……
北涼州。
戰事之餘,沈玉澤望著空蕩蕩的大帳,把許承叫來詢問。
“靜嫻多長時間沒回來了?”
許承想了想,回應道:“殿下,在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