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明白了……”
沈玉卿眼眉低垂,走出慈寧宮,回到尚書房。
首輔張太忠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
沈玉卿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地走了進去,張太忠隨後跟上。
看到沈玉卿紅腫的側臉。
張太忠面露無奈,問道:“陛下,太后對您動手了?”
“除了她,還有誰敢對朕動手?”
沈玉卿也是一樣的無奈。
張太忠轉而笑吟吟道:“畢竟是母親嘛,還請陛下不要記掛在心上,太后也是為了您好。”
“那你自己呢,沒想過退路嗎?”沈玉卿問道。
“從當初在太子府追隨陛下以來,臣就已經想好了退路,還請陛下不要擔憂。”
“此次之舉,只是臣沒算過張瓷,略遜了她一籌。”
“這些諫言,還請陛下日後仔細閱覽,接下來的事情,臣知道該怎麼做。”
說著,張太忠從袖袍中拿出一份摺子。
其中內容,是針對大雲未來五十年的規劃安排,以求保證大雲國力長盛不衰。
沈玉卿看到此物,眼眶霎時間變得紅潤無比。
“陛下,臣是沒時間再去按部就班的做了,此次本就是替陛下一勞永逸的解決妖族禍事。”
“臣承認,在手段上有失偏頗。”
“和譽王道歉的言語,臣會親自去說,您也不必過於糾結,靜靜等著一個好結果即可。”
話落,張太忠跪拜在地,重重叩首。
砰……
張太忠灑然道:“臣就此告退,陛下珍重。”
沈玉卿扶著龍案,看著這位從太子時期伴隨自己的老友與臣子。
還是師父。
一步步遠行離去,那身緋紅官袍越來越遠。
沈玉卿嘴唇顫抖,鼻子酸澀。
“張太忠,你這是想殺身成仁啊。”
這位大雲首輔在離去過後,先是回到了內閣。
拿出了數十份罪證,託人送到了大雲十四州計程車林世家當中。
這些罪證,都和那些儒家聖人,以及朝中某些高官有著關聯。
在次日朝會過後。
內閣五位次輔,因罪證被揭露,朝中五位次輔全部都被罷黜,與其相關的諸多黨羽也都被下獄處置。
內閣之中,只有張太忠一人。
他知道自己要死。
在死之後,必然會給朝廷帶來極大動盪,原來這些同僚多半會從中作梗,與皇權形成對立態勢。
那就趁著還有時間,將他們一一清除出去。
同時,罪證的產生,敲打了諸多儒家聖人,以及那些士林家族,把處決他們的權力都移交到了皇權手上。
只有這樣內部才會趨於穩定。
沈玉卿能夠提拔更多的有才之士登臨殿堂。
武官集團也會因此憤怒全消,前線的將士也就不必擔心再被算計了。
接下來,就是張太忠自己了。
這一日,朝堂中風起雲湧,張太忠卻是風輕雲淡的回到了自家府邸。
他沒有妻子,也沒有子孫,父母早已仙逝。
家中只有一個老僕人。
張太忠將積攢的幾百兩銀子兌換成銀票,以及一道通關文書給了那老僕人。
“老頭,收拾東西回鄉養老吧,我要走了。”
老僕疑惑問道:“大人,您要去哪?”
“去一個人人夢寐以求的地方。”
“小的懂了。”
老僕人收拾行裝,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張府。
正是在這天夜裡。
沈玉澤即將抵達鎬京,在城外遭遇了一人截殺。
同行總共六人,聯袂出手將其擊成重傷。
在揭開那人的蒙面布時。
沈玉澤大驚失色。
“張太忠?是你?”
張太忠嘴裡有著止不住的鮮血往外溢,笑道:“譽王,多謝,就差你這一劍,我就能飛昇了。”
坐鎮文海已有十年,張太忠早已將自己的文海境界,錘鍊成了天人境三重。
最終,與武道一途殊途同歸。
沈玉澤有些愕然,問道:“你為何要這樣做?”
在返回鎬京前,他只是想扳倒張太忠,可沒想到這位大雲首輔會自己求死。
張太忠道出原因。
“我本就是要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