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蹤？

乍一聽，沈玉澤還以為又是什麼仙人宗門，畢竟有著一模一樣的諧音。

蘇靜嫻耐心解釋道：“仙蹤，顧名思義，仙人蹤跡。”

“這世上確實存在仙人，並且許多典籍上都有實質性記載，就拿天師府這一類玄門來說，也和仙蹤脫離不了干係。”

“有些真正的得道仙人，會給人間後世留下饋贈，等有機緣自主去尋找。”

這樣理解的話，桃源仙宗也是一樣的性質。

還有那些在書上所記載的福地，都可以理解成仙蹤。

但讓一個人，直接破境武神，未免還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蘇靜嫻破天荒的輕笑一聲，沒有再直呼沈玉澤的名字，而是說：“譽王殿下，您一出生就站在雲巔，其實很少真正向下俯瞰過。”

“葉家不入流，但葉家老祖早前就已經是武聖了。”

“得到機緣，破境武神，並不怪異。”

沈玉澤笑問道：“靜嫻，你這是在說我管中窺豹？”

蘇靜嫻的確是這個意思。

她發現了沈玉澤自身的問題所在。

生來便身處雲端，這是他的福緣造化，沒什麼好說的。

正所謂，小隱隱於朝，大隱隱於市。

除了那些響噹噹的武者外，還有許多人沒有嶄露頭角。

蘇靜嫻早年間遊走四方，在閱歷上要比沈玉澤強的多，這麼說也是想讓他多多注意世間。

修行的同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終歸不是壞事。

如果追溯到武者的修煉本質。

除了自身，一切活著的人都是競爭對手，包括妻子、父母、兒女等等。

蘇靜嫻補充道：“當然了，這只是最宏觀的說法，太過宏觀，反而容易偏激。”

“但有一個本質，你必須要認清楚，我用我們親身經歷過的事例來和你講。”

“唐泓還記得嗎？”

沈玉澤點了點頭，說道：“記得，曾經的武道第一人，被我師姐兩道天雷劈死。”

蘇靜嫻面色淡然。

“這不重要，張天師十年前是不想爭，想爭的話，唐泓早死了。”

“重要的是，你有沒有發現在唐泓死後，又出現了幾個新武聖？”

話說到這裡，沈玉澤就已經明白了。

當初以為，那些新武聖能夠破境，是憑著自身努力，外加機緣的作用。

蘇靜嫻這麼一說，才發現以前的認知太過淺薄。

“玉澤，這就是武道的殘酷本質。”

“由於某些前輩先賢做的事情，導致武道氣運一直都處於一個定量狀態，也衍生了出了老而不死是為賊的說法。”

“唐泓是一個典型例子，他躋身武聖三重很久了，想要破境武神，就得瘋狂擠佔武運。”

“這也導致某幾個人無法破境。”

“你殺了他，唐泓擠佔的武運就會重新放出來，幫助其他人來進行破境。”

“先天到武聖是這個道理，武聖到武神也是如出一轍。”

“像我們這一代人，就得感謝前面幾位皇帝了。”

蘇靜嫻也是後知後覺。

大雲的前面幾位皇帝，早已發覺武道本質，而重文抑武的國策也必須分開來解讀。

重文是手段，抑武是重點。

抑武？抑的什麼武？抑的是那些佔著茅坑不拉屎的老賊！

一個個活的壽命又長，還不能推動天下武者的顯著改變，而且大多都是為了一家一姓私利而活。

這樣就會搞得武道沒有新鮮血液。

如果不加以手段，遲早有一天，大雲江山危矣。

眼下還有個更加顯眼的例子。

葉家老祖，葉高山。

他破境武神，這不就純屬是一個禍害人的玩意麼？

沈玉澤沉聲道：“靜嫻，回京。”

“正有此意。”蘇靜嫻說。

回京兩件事情。

其一，殺葉高山。

其二，大婚。

這邊的幫手，除了一個傻白毛，其他人懶得帶了，自家婆娘是武神一重的劍修，殺葉高山肯定是夠了。

打算離去時，李洞觀提溜著一個酒葫蘆上山。

見到沈玉澤，一臉驚奇道：“喲，譽王殿下，您回來啦，還破境了！不錯不錯！”

“李劍仙，你眼睛可真尖。”沈玉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