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九營的將軍們,即便再不情願,現在無論如何都得聽從沈玉澤的王令。 沈玉澤的眼神落到他們身上時。 那雙深邃的瞳孔當中,滿是不斷流轉的寒意。 哪怕看不起沈玉澤,也絕不能忽視他身為譽王的分量。 “吾等謹遵譽王之令!” 在絕對權勢的壓迫下,他們不得不按照沈玉澤的意思改變軍事部署,立即從把其他八個營地計程車卒全部調集過來。 與此同時,蘇申義的人也和鎬京八座城門的守將打好招呼。 這幾乎是讓鎬京進入到了戰爭狀態! 蘇申義明白沈玉澤的用意。 唐泓,拋開他身上所有的光環,他也是唐家的家主。 這種世家,向來宗族觀念很強。 家中子弟秉承的理念也很簡單。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唐泓不可能孤身離開鎬京,他一定會帶上所有的唐家子弟,這也是沈玉澤斷定惡戰在所難免的原因之一。 在人數規模龐大的情況下。 唐泓去硬破除去天武門之外的城門,無異於自尋死路。 誰知道,鎬京中有沒有其他武聖或者精銳在等著他的反叛之舉呢? 沈玉澤故意留出來的這道天武門。 唐泓不用吹灰之力就能殺出來,而他只要面對京畿九營這股戰力即可。 自從結識沈玉澤以來。 他做了兩件事情,讓蘇申義打心底佩服。 第一件事情,那就是敢娶自家姐姐。 第二件事情,便是在針對整個唐家的謀劃,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就算唐泓躋身武神,也未必能在此戰中殺出一條活路。 沈玉澤算是把天時地利人和,利用到了極致! 蘇申義不禁把自己給代入到了唐泓的視角當中。 三朝老臣,大雲太師,十年前的武道第一人,現如今仍處於武者當中的頂端,擁有著侵吞天下的野心。 寄予厚望的四個兒子,死在了這個被視為酒囊飯袋的皇子手上。 就連自己,都被算計到如此地步。 大概到死都不會瞑目吧…… 蘇申義在腦海中反覆為唐泓推演。 擬出了數十種可能出現的結果,但沒有一個結果讓這位大雲太師活下去。 因為他能做的,只有謀反! 至於沈玉澤,會在此戰過後,與當年的沈玉塵殲滅異族鐵騎一樣,名聲大噪。 可事情沒有絕對。 在唐泓沒有徹底氣絕之前,任何意外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蘇申義還想和這好姐夫交流一下心得。 恰在這時,一名鎮撫司千戶策馬而來,神態上略顯焦急。 “鎮撫使大人,鎬京外西南方向有一處村莊正在遭到屠戮,據探子呈報,是數名後天境武者與先天境武者!” 蘇申義神色大變,凝聲問道:“對方的來歷摸清楚了嗎?” “是先前逃出去的流放重犯……” “糟糕!” 蘇申義接任鎮撫使的時間太短。 有一件事情,被他忘得乾乾淨淨。 在他到任之前,葉長運就已經被流放了,而在流放出城過後,這個混賬東西殺了所有負責押送的衙役,以至於諸多重犯逃竄,也沒來得及全部給抓回來。 偏偏在這種時候,在鎬京外鬧出事情…… 鎮撫司,從真正意義上來講,這既是一個諜報機構,也是一個專門針對江湖武者的暴力機構。 在穆王沈玉塵多年的調教下,其中成員個個都是武者,整體戰力不可小覷,一直在維護著京畿之內的穩定。 剿殺那些以武犯禁的武者,正是鎮撫司的職責! “姐夫……” 蘇申義看向沈玉澤,等待著他的發號施令。 沈玉澤淡然道:“留一半的鎮撫司人手給本王,其他人帶走先去辦你自己的正事。” “遵命!” 現在軍營裡又沒什麼亂子,無需蘇申義在身邊陪襯。 身為鎮撫使,當以本職為重。 沈玉澤此刻氣定神閒地盤坐在床上,等待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 鎬京,麓園巷子,亥時三刻(夜間九點二十分)。 “姐姐,你要出門嗎?” 姜雅今夜在蘇靜嫻的閨房睡下,她的爹爹去了鎬京幾十裡外的地方出公差,便拜託蘇靜嫻照顧幾天。 傻白毛本來已經睡著了,但聽到蘇靜嫻換衣服的聲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眸。 蘇靜嫻一身墨黑束腰長袍,三千青絲束在腦後,顯得很是乾淨利落,那張絕美無瑕的臉頰上卻透著一股銳利氣勢。 手中,還帶著一把帶鞘長劍。 “雅兒,你自己好好睡覺,姐姐今夜去去就回。” 傻白毛輕輕應了一聲,給自己裹緊小被子,很快便再度熟睡過去。 蘇靜嫻提劍出門,在當走出麓園巷口時。 一名帶著斗笠的男子依靠著牆邊,始終低垂著腦袋,在看到蘇靜嫻走來時才調整姿勢。 蘇靜嫻已經感覺到,來者不善。 藉著月色,看清了對方的面龐,隱約覺得有點熟悉,而且這面相有點像是北邊的異族人。 “蘇姑娘,還請留步。” 蘇靜嫻沒有理會,徑直朝著巷口走去。 那男子意欲伸手阻攔,這娘們也是生猛,不由分說地便遞上一劍,好在躲避及時,要不然腦袋就得落地。 男子忽然發笑,勸說道:“蘇姑娘,你今夜最好就在家中待著,哪裡都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