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在譽王府中廢了葉長運一事,很快傳遍鎬京朝野之間,沈玉澤也沒有刻意隱瞞事情的前因後果。 不管誰問起來,都是講究一個實話實說。 當天夜間,太后盧淑惠一道旨意,把沈玉澤召進慈寧宮。 等到沈玉澤來到慈寧宮,宮中卻空無一人。 “咦……叫我來又不見人,大晚上拿我的腿腳溜著玩呢?” 沈玉澤見狀,便打算去找大皇兄扯扯閒篇。 剛剛邁開步伐,身後就傳來一道熟悉且清冷的女聲。 “站住。” 聞聲看去,盧淑惠從慈寧宮中的浴房中走出,她已經換下了白日裡穿著的太后袍服,烏黑髮絲披在雙肩,風韻十足的身軀只有一件單薄的錦絲睡袍,粉嫩白淨的腳丫子踩在冰冷的地面上。 很顯然,這是剛剛沐浴結束呢。 沈玉澤乾笑著關切道:“嘿嘿……母后,大晚上的穿這麼點,你不冷啊?” “別扯淡。” 盧淑惠不疾不徐地端坐在椅子上,縱然沒有鳳儀袍服在身,那種母儀天下的氣勢沒有半點消減。 縱然是親生兒子,她擺出這般架勢,心裡面都有些犯怵。 盧淑惠眉眼間瞥向沈玉澤,帶著極為明顯的不滿。 “玉澤,哀家本以為你能夠改掉原先的陋習。” “這次倒好。” “縱容家奴屠戮十七人,鎮撫司前去拿人,還把鎮撫使的修為給廢了,你讓哀家如何替你平息風波?” 沈玉澤無所謂地笑著,乾脆席地而坐,還擺了一個較為舒服的散漫姿勢。 盧淑惠神情清冷,呵斥道:“坐好!” 沈玉澤依舊沒有動彈。 “母后,咱倆是親孃倆,現在又沒有外人,就別糾結什麼坐姿了。” 寵溺歸寵溺,但盧淑惠向來極其注重教養。 只是覺得震懾不住沈玉澤了,心裡有點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兒臣覺得,這件事情沒有做錯。” 沈玉澤嘴裡說出的話,讓盧淑惠不免有些怒意。 事情鬧得那麼大,還自稱說是沒錯? 明天朝會上,必然有一大幫御史言官揪著此事不放,難道自己身為太后,沈玉卿身為皇帝,還要為這種不法之舉袒護嗎! 本身剛剛沐浴完,盧淑惠的臉頰上還殘留著些許紅潤。 現在,更是被氣的漲紅。 盧淑惠怒聲道:“哀家真是太縱容你了!” “誒,您可別提縱容,從小到大你打我的還少?”沈玉澤嬉笑道。 之前對蘇靜嫻的哭訴有些浮誇。 可要是逼急了,盧淑惠真會動手! 這不,已經有了動手的趨勢。 “今夜老孃非得好好教教你規矩不可!” 盧淑惠確實生氣。 自己的兒子,縱容家奴殺人,事後還這麼袒護,別人只會認為自己教導無方。 之前無下限的舔蕭蘭,就已經足夠丟人了! 重點是,這小子不知悔改,作為一個母親能不生氣嗎? 盧淑惠剛剛起身。 如果放在往常,沈玉澤肯定會起身到處逃竄,可這次他卻只是抬起眉眼,直視自己的母后。 “母后,兒臣承認,此次手段上確實很卑劣。” “可您不要忘了,葉長運背後是誰?” “先前您和大皇兄,要把蘇靜嫻嫁給我,不止是為了能夠給我提供一層庇護和引導,還是想利用蘇家的餘威,來讓我在朝中能夠站穩腳跟,對吧?” “那麼問題就來了,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無非是想讓我取代二皇兄在朝中的權重。” “您再回頭想一想,今日我的所作所為,是縱容家奴無視法度,還是在趁著這個勢頭排除異己呢?” 沈玉澤懶得去美化自己的行徑。 機會就在眼前,如果抓不住的話,難不成是要以此事來要挾葉長運? 一個先天境二重的武者,又執掌整個鎮撫司,身上又有不少功勞。 這種人物,能甘心在被自己控制麼? 綜上所述,沈玉澤認為,直接藉機扳倒葉長運,是對自己而言最佳的選擇。 沒有經歷過全程的人,自然認為這是件錯事。 面對盧淑惠的訓斥,沈玉澤依舊坦然面對,正是覺得做法沒錯。 盧淑惠轉念站在了沈玉澤的角度想了想。 好像……他還真沒錯。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這次不把葉長運推入深淵,下次興許就沒那麼容易了。 至於付出的代價,無非是縱容家奴的罵名而已,與所獲得的收益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往深了說,這是縱容家奴嗎? 並不是。 許承怒而殺人,是因為被柳家玩弄戲耍,還撞見了那不堪入目的情形。 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和別的男人苟合。 要是沒勇氣掄起拳頭。 那可屬實有點綠帽癖了…… 沈玉澤微笑道:“母后,這下你總覺得兒臣沒錯了吧?” “以後,麻煩多站在兒臣的角度想一想。” “我是你兒子,又不是你手上擺弄的傀儡,要我那麼聽話做什麼?” 話落,沈玉澤想著起身告辭。 大晚上的待在自家母后寢宮,確實有點不大自在。 下一瞬,一隻溫潤玉手卻落在了自己的後頸上,感覺沒用多大力氣,但身軀就是動彈不得。 盧淑惠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沈玉澤的身後。 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