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衡?”秦尚心裡默唸了幾遍,對這個名字多了一些印象。
可能是因為班級多了新小夥伴的原因,上課的時更多的人走了神,偶爾有小孩子朝著嶽衡投去善意的笑容,可是因為做了多餘的小動作,被先生也給發現了。
“劉鐵柱,給我站起來,上課一直做小動作,是不是皮子緊實了?”嶽夫子一臉嚴肅的喊道。
劉鐵柱伸出的手只得收回來,一臉無所謂的站了起來:“夫子,我只是跟新同窗打個招呼。”
“做錯了事你怎麼能一點認錯的意識都沒有?”嶽夫子拿著戒尺很生氣的站了起來,走過來的時候,帶起一陣熱風。
“手伸出來,不打你幾下記不住教訓。”嶽夫子拿著厚重的戒尺敲著桌邊道。
劉鐵柱也是硬氣,彆扭的伸出手,啪啪捱了幾下,愣是一聲沒哼。
可能是他本身就經常練習家傳的關係,手掌被打了幾下,竟然連一點紅印子都沒有。
滿不在乎的劉鐵柱還用手拍了拍手掌,發出更大的聲響,一臉挑釁的樣子看著老夫子。
甚至於還有別的小孩子用崇拜的眼光看著劉鐵柱,似乎這種行動很光榮一樣。
嶽夫子被氣得臉色都黑了,坐著的嶽衡臉色不善的盯著劉鐵柱,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能看出一點殺氣的味道。
“混賬,你就這麼對待你的授業老師嗎?態度一點都不尊重,我教你們的禮義廉恥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嶽夫氣得抖著鬍子。
劉鐵柱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的不對,依舊強硬的說道:“夫子,你剛剛說要打我,我二話沒說就伸出手了,現在您又說我不尊重您,請問還要我怎麼尊重您?”
似乎是跟著秦尚呆在一起呆久了,劉鐵柱說話都變得利索的多了。
“你……你……”嶽夫子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手上的戒尺都拿不穩,掉在了地上。
就在他忍不住伸出手的時候,腦子忽然間清醒了過來,低下身子拾起地上的戒尺,一臉苦笑著搖著頭說道:“老嘍老嘍!不中用了。”
一瞬間的心酸似乎衝進了秦尚的心裡,他想起了前世的村學,那個破舊的學校總共就兩個老師,蒼老的不成樣子,堅守著那破破爛爛的幾間屋子。
可那個時候,是秦尚渡過最美好的時候,一切美好起源於童年。
沒有玩具、沒有網路的年代,幾個人窩在一起看個VCD或者是玩個彈珠,就可以笑一整天。
浮躁的現代都市生活,磨平了他剛畢業時候的稜角,看似機會多多的年代,卻充滿了資本的冷血,生活早已將他擊敗,唯一支撐著他走下去的是壓力。
所有人努力活著的樣子激勵著他。
現在他又是為了什麼而活?秦尚感到了疑惑,剛來到這個世界自己只想著去死,因為死去就不用面對這個陌生年代的事實。
但是他嘗試了很多次,他想絕食,卻壓抑不了肚子的飢餓感,他想爬上房頂,自然掉下來摔死,在最後一刻還是放棄,甚至有著勇氣去夠送到腳下的階梯,喝退護院的那一刻是他最後的遮羞布吧。
執拗的性格給他帶來了很多麻煩,興許是死不掉的惆悵感,讓他第一次有了走出去的想法。
他看到了這個時代有趣的地方,沒有汙染,比九零年代還藍的天空,水路發達的水鄉風光。似乎一切回到了他熟悉的時候,可世界對他並沒有太多的憐憫。
這荒涼的世道迎來了第一次的劫難,饑荒,秦尚覺得饑荒離自己有些遠。
但他被綁架,被帶著一起逃離難民中心,一路上他見識了太多為了生活屈辱活著的人們。
沒有力量,卻仍舊努力,那種有著一口氣絕不放棄自己的樣子,深深的給秦尚震撼到了。
那個時候他心裡就想,是不是可以救下一部分的人呢?
小姐姐韓昭熙是他救下的第一個人,撿到了,救下了,這麼簡單而已。
似乎小姐姐心裡也存著些事情,每天做噩夢的時候,都會在夢裡喊一些奇怪的詞句。
興許是秦尚的出現,填滿了韓昭熙部分的心裡空洞,所以在後來的時光裡,韓昭熙都不能離開秦尚半步,這在心理學上講,應該是轉移依賴感吧。
受了很大刺激之後,對一個出現的人給予絕大的希望,以此為精神支柱活下去。
秦尚沒有去問過韓昭熙這段往事,他只是用一隻猴子的故事去解開韓昭熙心裡的心結。
打破枷鎖,衝破囚籠,這是秦尚對韓昭熙的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