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天早夜遲。
時林睡眠淺,床鋪過熱,懷裡還有個睡得呼嚕嚕的大白軟糖,想睡回籠覺也沒了興致。他索性撐起胳膊,掌心抵住側臉,低頭端詳睡得臉紅撲撲的人。
看了半天,他手指稍稍偏移,搭在米歡額頭幾秒時間,溫度正常後才放下心,指節貼在對方鼓嘟嘟的唇。
觸感如絲綢般順滑。
似乎覺察到異物觸碰,懷中人嗯哼幾聲,嘴巴抿抿又放鬆,結果不小心蹭到時林垂落的指尖。覺得嚐到點別樣的甜頭,軟紅舌尖舔舔,如一隻剛要撒嬌的毛茸小動物。
睡夢中,他含住半天,似乎覺得時林手指沒滋沒味,又呸呸幾聲吐出,腦袋轉到另一旁,上半身稍躺平。
也不知他做這個動作舒不舒服,反正時林看著不好受,他剛想把米歡抱回懷裡。誰料,後者哼哼著靠來,胳膊環住時林的小手臂,臉頰蹭蹭,找到合適位置後不動了。
別看時林平常穿衣不顯瘦弱,可骨頭硬得驚人,再加米歡臉蛋本就軟,一靠堆起小點軟肉,像塊糯米年糕。
時林看得心癢。
他本性同坐懷不亂背道而馳,更何況懷裡人曾與自己有過半段無疾而終的愛戀,怎能不會為自身尋些福利?
落下去的手指一戳一戳,軟肉伴隨他所施加的力度,正好同等地轉移給時林。次數一多,那小片本來稱得上白皙的臉頰,赫然出現時林作惡後的紅痕。
自然,也吵醒了熟睡中的米歡。
“……”
人睜眼,腦袋稍稍後靠,試圖看清罪魁禍首的面容,可沒有遮光簾的臥室著實照眼,他眯縫眼睛打出小小哈欠。
有那麼瞬間,時林還以為他醒了。
剛想解釋自己這種頑劣行為,未料米歡僅睜著被霧氣覆住的柔軟瞳孔,噘噘嘴,看起來像有話對時林講。
結果,頓了幾秒也忘了目的,實在是抵不過翻湧睏意,半是生氣半是呼應地伸腿,腳趾踩到時林的膝蓋,發洩般使勁蹬了蹬。
力度就跟撓癢癢差不多。
“……”
真是個小孩子。
時林滿眼帶笑,向來稱得上週正嚴肅的五官,此刻竟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淺淡柔和,手心搭在米歡後腰靠尾椎骨的位置。
他體溫向來比尋常人高些。
米歡還是個懼寒體質,八月帶著晨風的清晨多少有些涼意,就算蓋有時林的夏涼被,卻也不知為何漏風,睡到現在手腳還稍涼。
如今有現成的熱水袋,他開心還來不及,哪裡還顧得手掌的主人是不是欺負他臉蛋的傢伙,咕嚕咕嚕就要往時林懷裡鑽。
似乎光貼貼還無法滿足需求,米歡稍稍前傾身子,僅穿著時林睡褲的雙腿彎起,翹起尾椎骨主動搖晃畫圈,直至手的主人明白他意思才善罷甘休。
時林哭笑不得。
“你跟誰學的壞毛病,什麼時候染上這種嗜好?我睡在你身邊還好說,如果換做其他人,你也能這麼對他搖?”
“……”
熟睡的米歡不會回答。
時林手中動作永遠比他言語誠實。
他忽然想起先前看人逗狗擼貓,都會輕拍小動物尾巴靠近上方偏一點的位置,力度無需太大,能讓小動物感受到輕微震動即可。
可米歡是人。
這招,有用?
時林竟還陷入沉思,誰也猜不中在他稱得上俊朗無雙的面容下,掩蓋著何種無法公之於眾的壞心思。
一邊想著,他手掌動作稍頓。
他完全歸順於本能,原本溫和地輕揉哄睡變成有節奏地輕拍,還不敢力氣過重生怕將人吵醒。奈何手指彷彿有自己意識般,不小心刮到米歡腿根。
“……”
時林倒抽一口氣。
甚至無需過度深究,那與周圍布料截然不同的滑嫩,如剛出蒸鍋的小小蛋羹,勺背輕敲便晃得水波盪漾。
事發突然。
兩人皆未反應。
另一當事人呆坐,或許時林指甲稍鋒利,令他吃痛,望過來的目光染帶幾分不可思議。
“時林你幹嘛!!”
懷中人一躍而起。
似乎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大白軟糖剛想爆發,可惜雙腿時好時壞,能跳起來跟時林叫囂,已經是米歡的極限。
這不,還沒堅持三秒鐘,他就跟剛煮好的麵條般,軟趴趴歪倒在床鋪,哎呦一聲往旁邊摔了個人仰馬翻。
事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