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想到考試前，自己將祝旋覆叫到書房。

“本相也不與你客套，褚實他智誠上佳，可胸無大志。

但你從小拜入名師，結交權貴，每一步有自己的謀劃，一心要為官。

這幾月，本相還是沒摸清你之所求。

想要為官者，小志者為權為錢、圖名圖利。大智者為家國、宗族之安。

你眉眼清明，雖行事不拘，俠義有道，實非有小志之人。

但你步步謀劃，心計頗深，又非直率坦蕩。

你馬上要參加殿試，若不清楚你之所圖，丞相府將不再給你助力。”

（你若不說清楚要什麼，丞相府就要劃清界限了。）

祝旋覆笑著彎腰行禮：“年幼時父母早亡，尋親路上是村中婦人們見我可憐，救我不死。後才有幸見到表舅，有了吃穿不愁的日子。

幼年所見之事，乃婦人最低處，無不困苦掙扎。”說到此處祝旋覆心情沉痛，尤其想到自己曾經被母親毫不猶豫推下馬車，苦笑後仰起頭看著丞相，目光堅定：“我願為婦女言，為婦女權，護其百世百安。

這就是我之志，不為名不為利，不為氏族安樂，只為世間女子歡顏。

我國本就男多女少，女子在被踐踏，國如何安？民如何樂，世如何昌？

丞相大人，我知走的是他人眼中的窮巷，已然準備好撞破南牆的銅皮鐵骨。”

丞相眼前浮現出得那雙堅定的眼眸，為官多年竟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竟沒想到這少年如此膽大至此，改變一生的殿試，不求眾人眼中萬安的中庸之道，反而劍走偏鋒，尖銳如刀。

“卓光？”

丞相回神：“聖上，我有子在其中，不好說。”

皇帝一臉你是個木頭的表情，更加湊近說道：“我這是私下問你，那幫榆木疙瘩又聽不見。你定見過祝旋覆的字吧，你告訴我是哪個，看我猜沒猜對。”

丞相笑著看向皇帝：“聖上若是猜，不如猜個大的。我若告訴您，豈不是沒趣？”

皇帝一下來了興致：“也對。不如這樣，若我點中這祝旋覆成為狀元，你就陪著朕偷偷去趟秋月園。”

丞相愕然。

“朕若點中你那俊俏二子為探花，這之後的瓊林宴就換個風格。”

“聖上…”丞相剛想說話。

聖上已經打斷了下面唾沫橫飛的眾大臣，端正坐好。

丞相只好站好，不說話，看可看著表情算不上好。

“你們一個個吵的朕頭疼，既然殿試之後盡是天子門生，那朕自己會決斷。”

眾大臣。。。嗯？所以？您剛剛說問我們意見就是走個過場？

大臣們咽咽發乾的喉嚨，擺爛吧。反正您是老大，您說了算。

這前三都是選好的上佳，誰是狀元也沒什麼要緊的，就看個人的運氣了。

皇帝御筆朱圈，親自寫上第一、第二、第三。

然後太監當眾拆開封名字的地方。

大聲喊道：“第一名，新科狀元，臨安府，祝旋覆。”

皇帝得意的衝著丞相挑眉。

“第二名榜眼，琅琊府，垚新石。”

“第三名探花，臨安府，舟褚實。”

丞相有些頭疼，卻還是笑著帶頭行禮：“聖上英明決斷，選出之人定將是忠臣能臣，我國國運昌盛，萬世太平。”

眾大臣：“聖上英明。”

每日誇誇完成，皇帝高高興興去後宮聽曲玩樂去了。

官員們繼續去工作。

殿外，戶部新任戶部侍郎韋南笙走到丞相身邊。“丞相大人，此屆入榜的進士大部分要進入戶部當官，我必須儘早給聖上呈上人選。

下官有些拿捏不準，還請丞相大人指點一二。”

丞相笑著說道：“韋大人可是聖上器重的良臣，指點不敢當。

只要各司其職，莫要出現罪臣沈妤那樣的事，聖上肯定不會為難。”

“您的意思？”

“韋大人，戶部是聖上的錢袋子，可不是哪位皇子的財神爺。

新人的好處無非是乾淨，又得聖上喜歡。”

“下官明白了。”韋南笙知道，丞相一直是皇帝的口舌，這是在警告自己，不得干涉黨爭。這次戶部選人，自己要細細挑選，與太子和三皇子有姻親關係的，自己絕不能要！

殿試完第三日，金榜題名就在今天。

丞相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