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的,她哪來的體面,敢跟皇上相提並論! 便是她家王爺,也沒這個資格。 怎麼辦?眼瞅著要聊不下去了,謝氏只好退而求其次,開始了最後一輪斡旋:“皇上至孝,乃大景之福。太后娘娘,臣妾與原奉先郡主關係匪淺,薛答應進宮後臣妾一直未能得見。正好,今天日光還早,臣妾想去啟祥宮中走一遭。” 見太妃,需要您太后的首肯,畢竟“孀居”之人,規矩上只會更多,一應事務自然需要得到“主母”的點頭。 但現在只是去見個答應,這總可以了吧? 謝氏低著頭,只待太后發話了。 太后卻再次否決了她的“行程”:“只怕你又要失望了!薛答應言行無狀,已被皇帝幽禁。別說是你,就是她父親薛肆業想見一面,也得去皇帝跟前磕頭。所以呀,你不如回去吧,今個兒你的意願註定是不能成了。” “啊這……”謝氏的驚訝不是作偽,只聽說奉先降位了,沒聽說被幽禁啊! “太后娘娘,薛答應她……”謝氏還想說些什麼。 太后卻打起了呵欠:“哎喲,老咯,沒精神了。” 銀杏連忙走到太后身後,給自家主子按起了頭:“娘娘,奴婢扶您去歇著吧?” “太后娘娘,您與嬪妾下了好幾盤棋局了,想必是累到了。”黃嬪是個有眼色的,當即起身,躬下了身子:“娘娘想必需要好好休息了,嬪妾便先行告退。” 太后虛虛擺了擺手:“去吧去吧,自己多注意著點兒。” 黃嬪又對著端王妃福了福,爽快的離開了。 謝氏自然是不甘心的,她剛出了小月子,便馬不停蹄進宮來,可不是來“竹籃打水”的:“太后娘娘……” “行了,你也走吧。”太后說完,又想到了什麼,加了一嘴:“你回去,也好好調理調理身子,端兒年歲不小了,膝下一直這麼空著,也不是個辦法。今日,哀家便做回主,停了親王府後院的湯藥。宮裡接連兩位嬪妃有孕,也希望你們小兩口沾沾喜氣,早日開花結果。” 謝氏原本還青一陣白一陣的臉,瞬間雪白,她攥緊了拳頭,面上卻依然溫婉:“謝太后娘娘厚愛,臣妾定盡心盡力,好好侍奉王爺。” “嗯,你是個乖的。” 太后的聲音裡,有著淡淡的嘲諷。 謝氏終於走了,走得很是急促,只怕是急著出宮,好跟她的王爺“通風報信”! “銀杏,你說現在的孩子,真是一個比一個精,就沒個省心的時候。”毓太后突然嘆了口氣。 銀杏搖了搖頭:“外頭的是外頭的,怎麼能跟咱們宮裡頭的相比!別說皇后娘娘了,就是黃嬪,都賽過這位親王妃萬分。” 太后笑了,笑得很是舒暢,她斜眯著自己的大丫頭,道:“你這話頭子,倒像是春桃的口氣。” “娘娘在說什麼呢?有什麼好事想到了奴婢?” 說曹操、曹操到,春桃一進門就聽到了這句。 太后與銀杏見著哪怕笑著也面色冷凝的春桃,不由得笑出了聲…… 謝氏卻是馬不停蹄回了府邸。 “王爺何在?”她一進門就問。 侍從連忙回稟:“在書房。” 謝氏後院都來不及去,直接往書房奔去。 書房裡除開寇振海在,還有位承恩公,見著風塵僕僕的王妃,所有人都有些驚訝。 “你來做甚?不是去了宮裡,這麼快就出來了?”端親王問道。 謝氏彎了彎身子:“太后不允許臣妾去見太妃,薛答應已被幽禁!” 謝氏的語速不快,但她聲音平穩,短短兩句話,讓她說出了刀槍劍戟的意味兒。 “什麼!”景端用重重拍向桌子的手,來表達自己的震怒。 薛肆業則後退了一小步:“幽禁?歡兒竟然被幽禁了!” “到底怎麼回事?母后已經許久未給本王傳遞資訊了!一開始,只當是那個人斷了眼線,現在想來,只怕是母后已經被軟禁了!”端親王恨恨的揮了一下手。 薛肆業則滿心滿眼都是自家的閨女:“歡兒為何會被幽禁?她……” “著人去問了,卻半點訊息也問不出。只怕是……下了嚴旨了!”謝氏的語氣裡,滿含歉意。 承恩公拱了拱手:“多謝王妃了。” 景端此時的心思全在母妃身上:“你明天再次進宮,勢必要去雨花閣走一遭。如若不然,本王就要在朝堂之上,發起諫言了!” “王爺不可!”寇振海大聲道:“那個人佈下這一局,為的就是王府方寸大亂後的錯處,他好收漁翁之利!” “本王不過是想見一見母妃,何錯之有?”景端目光猩紅。 “王爺,您乃至純至孝之人,這點人神共知!但,太妃現榮養西六宮,名義上,是皇上在奉養。您這邊一說,天下人會認定皇上有過失……” “本就是他的過!怎麼,他做得,本王說不得?”景端的呼吸如拉風箱一般,十分粗重。 “王爺!”寇振海見王爺入了迷障,怕他一個“莽撞”,做出不可挽回之事,急得額頭冒汗:“王爺息怒。您自然是有那一萬個道理可供分說的,但皇上只消用一句‘藐視朕躬’便可頃刻化解。且,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