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嬪娘娘沒有讓錦瑟“失望”。 她一臉的喜氣:“真的嗎?那本宮肯定要去一趟的!就在壽康宮聚一聚吧,就咱們幾個,也不要再喊那些外人了。本宮好久沒見他們倆了,也不知道他們好不好。” “若是他們肯進來,必定是去壽康宮的。”錦瑟話裡話外的,無不是在套圈。 “他們不肯進來嗎?”李嬪娘娘果然“上鉤”了。 錦瑟微笑著解釋:“那兩個老骨頭,捨不得離開太后陵寢半步!倒顯得我多麼狼心狗肺似的。” “怎麼會!”李有思握住了錦瑟的手:“你們都是好的,那兩個向來感情用事,倔強一些也是常理,你不一樣,你總是操心,以前對哀......太后操心,現在太后去了,你又操心上太后的孩子了。你呀,總也不得閒!” “太后!”錦瑟這一聲,喊的是薛太后,也是眼前的李有思。 李有思沒察覺出姑姑的異樣,她只是突然觸動了正在難過的情緒:“是啊,若是太后還在,薛家或許也不會弄成這樣......” 錦瑟知道,娘娘必定是在為薛家的“倒戈”而難過。但這事,她是瞭解不到太多資訊的,所以,即便有心相勸,也無從勸起。 念春端著茶盞過來了:“姑姑請用。” 錦瑟只看了一眼,就點了點頭:茶地清亮,顯然是用了菊花煮水,再挑入蜂蜜而成。 這是宮裡慣常使用的蜂蜜水調製手法,卻不是她所喜愛的。 李有思也瞅了一眼,瞬間就不滿了:“怎麼辦差的?姑姑不喜聞菊花味道,你不知?” 念春真的不知啊!這個精明的小丫頭,露出了難得一見的木訥相。 錦瑟微笑著解圍:“這是微臣的私事,念春不知道也不奇怪。” 同時,姑姑心裡在想:便是萬歲爺也不知道...... 李有思點了點念春的頭:“去煮一碗白茶,裡頭摻一點就好了。記住了,以後姑姑來了,就上這個。” 念春吐了吐舌頭,出去了。 主子變化越來越大了,姑姑也不是第一次來了,以前從來沒這些的...... “娘娘,您也不要多思慮了,皇上對薛家,還是有幾分香火情的。” “本宮知道。”李有思再次嘆氣:“只是,到底是為難皇上了!承恩公是個拎不清的,天賜的爵位不曉得珍惜也就罷了,連個孩子都不會養,奉先以前多聰明的孩子,你看看......弄成什麼模樣了!” 李有思已經“回”到了本體,此時不再“薛肆業”的喊了。 錦瑟的心中卻越來越激動:李嬪身上,確實有主子的氣息,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覺。 明明眼前人是李嬪娘娘,但錦瑟敢拍著胸脯說:這也是薛太后娘娘! 這是她的主子,是她的主子啊!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微臣覺著,其中或許有蹊蹺。” “但願如此吧!” 錦瑟與李嬪再聊了幾句家常,在唸春的茶水還沒來得及端來時,便走了。 她急匆匆回了壽康宮,皇上說“暫緩”,但她忍不了。 她必須修書一封,給皇陵那邊的兩個同伴寄去! 後宮的日子,無論私底下怎麼波濤洶湧,明面上永遠是歲月靜好的。 黃嬪跟應嬪的胎相,一如既往的穩健。 今日的慈寧宮,來了位“稀客”——端親王妃,謝氏。 黃嬪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位“皇嫂”。 謝氏則一個勁的與太后寒暄。 毓太后是不怎麼喜歡端親王妃的,陣營不同,她當年可吃了不少陳郡謝氏使的暗虧。 而今,勝者為王,她毓太后也沒必要勉強自己,去裝出歡喜的模樣。 於是乎,王妃十句話裡頭,太后也就淺淺應付了一兩句。 謝氏也不是個沒臉沒皮的,太后的薄待讓她面色潮紅,恨不能甩袖而去。但為了自家王爺的“大事”,她還得摁著性子,繼續斡旋。 “娘娘,臣妾想著去太妃殿中請安,不知是否方便?”謝氏轉了半天圈,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的意圖。 毓太后是經歷過奪嫡之爭的老人兒了,哪回看不出謝氏面下的“企圖”。 她暗暗哼了一聲,裝作不知情的看向了身邊伺候的銀杏:“太妃近來可好?” 銀杏立馬做出了一副沉思的模樣:“回太后,前些日子靜太妃舊疾復發,一直在靜養。唉喲,奴婢沒聽說她有好轉呢,只怕是不宜見人的!” 毓太后手一攤:“那就沒法子了,你先回去,待太妃大好了,哀家只會告知你們小夫妻的。” 謝氏面色一正:“不知太妃所患何病?” 毓太后又看向了銀杏:呵呵,一個手下敗將,哀家可沒有興致過問一二。能留著她喘氣,是哀家最後的仁慈! 銀杏再次躬下了身子:“王妃娘娘,靜太妃有個胸口疼的老毛病,奴婢雖然是伺候太后娘娘的,卻也有所耳聞。您為太妃兒媳,莫非還不知曉?” 銀杏的面相,與春桃截然不同:如果說春桃是刻板嚴肅的晚娘臉,那銀杏便是三月春風的和煦面。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副暖心又慈愛的臉,卻說出了讓謝氏手腳冰涼的話!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呀。 謝氏的笑意眼瞅著就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