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福宮的側殿裡,玉生煙正在憤憤的用剪刀攪碎布條子。 針線框裡,還有個未完工的虎頭帽,那是她準備“敬獻”應嬪的。 “主子,您這是幹嘛?這可是上好的料子!”明月進來,恰好看見主子的瘋狂,立馬出聲阻擾。 這可是主子有孕那會兒,皇上賜下來的錦緞! 玉貴人在婢女的聲音裡,找回了理智,她一把甩開了剪子:“拿走,拿走,你去找個僻靜的地方處理了。” 明月一臉的愁容:這該怎麼處理? 皇帝所賜,要麼拿來正用,要麼供起來,哪有拿剪刀攪碎的道理!這要被人發覺了,輕則貶斥,重則有可能掉腦袋呢! 玉生煙看著大丫鬟的臉,不耐的擰起了眉:“你就不能找個沒人的地方,埋了?” 咦~是個辦法! 明月立馬又開心了起來,她將幾塊碎裂的布帛塞入袖中,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玉生煙看著掀開又蓋下的門簾,臉色越發陰沉了。 自己風光那會兒,所有人都揣著笑臉,現在,自己沒了皇嗣,所有人看她都是譏諷有加的! 更別提那延禧宮...... 明明是自己的寢宮,現在卻被兩個新人“霸佔”了! 她們必定覺得很高興吧? 延禧宮裡,一切都是嶄新的,各類擺設也是極盡奢華,那本該是自己與皇兒的,現在卻“陪作他人物”,真正叫人憤怒又寒心! 可她又有什麼辦法?小產至今,皇上半步都沒踏足她的房門,她明明如此年輕,卻有了老去的態勢...... 後宮的生存,全仰賴帝王的臨幸。 這是身處其中的女人們,多麼巨大的悲涼。 有那失意的,必定也有那得意的。 這不,長春宮又迎來了聖駕。 “皇上,您還記得臣妾呢?” 江貴妃勾著皇帝的手指,一個勁的歪纏。 景慎摟著重量感明顯的貴妃,笑得很是邪魅:“怎麼會忘記朕的貴妃呢~貴妃頗有楊妃之姿,甚是可口。” 江曦月翹著一張臉:“皇上,您這是誇臣妾呢?還是貶臣妾?” “愛妃以為呢?” “皇上,臣妾要聽您說~~~” “是說,還是做?” “都要!都要!臣妾全都要!” ...... 世間之人,種類繁多。 就拿後宮來作比,有那蒲草韌如絲的,也有那心性硬如鐵的;有那博學又多才的,也有那武德便是才的;有那恭謹謙讓禮儀為先的,自然也會有那縱情狂狼欲在前的! 皇上之所以人人豔羨,自然是他的富有天下和後宮三千。 饜足之後的皇帝,正要昏昏睡去。 貴妃卻又爬了上來:“爺~您累了?” 景慎睜開眼,看著上方豔若牡丹的女人,不由得有些無奈:“下去。” 貴妃“抗旨”了,她死死的趴在男人的身上,一個勁的扭動:“爺~您真的累了?” 景慎嘆息一聲,只覺得“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言之有理! 翻身過去,將豐腴的身子壓下,景慎迸發了王者該有的氣魄:“大膽,竟敢質疑朕的精氣!該當何罪?” “求皇上鞭笞~~~狠狠鞭笞!” 貴妃媚眼如絲,說個話的功夫,也要夾帶厚厚的蜜糖,真是迷死個人! “準!” 新一輪的戰役再次打響。 長春宮裡,向來是春色無邊。 一連幾日,皇上都流連於此地,貴妃娘娘獲得了滔天的“雨露”,整個人容光煥發、得意非凡。 龍抬頭的日子,皇后於坤寧宮設宴。 應聘位列其中,卻因著孕期之故,她的一應此事,均屬特製。 貴妃盯著對面的應采薇,十分的不屑:“應嬪也別以為懷了龍裔就萬事大吉,難得見你出來,好歹也收拾收拾。瞧瞧那蠟黃的臉,那暗淡的衣,要是被外頭人看見了,只當宮裡養不起女人!好好的一宮主位,寒酸又土氣,沒得叫人笑話。” 應采薇原本安靜的吃著點心,聽得這番話,立馬低下了頭。 她是不敢跟貴妃拌嘴的,懷不懷龍胎都不敢! 大景的後宮有個很奇怪的現象:只要貴妃一開口,必定立馬冷場。 這不,原本還一團和氣的宴席,瞬間鴉雀無聲。 皇后眉頭微皺,正要開口調停,有人搶先了。 “貴妃娘娘見諒,應嬪面色不佳,實乃孕吐所致,至於您所說的黯淡無光的衣飾,想來是您隔著遠,沒瞧明白。這分明是蜀地特產的素布,怎會寒酸呢~”王貴人舉著帕子,放在嘴邊,狀若含羞。 蜀地的素布,雖沒有江南織造的錦緞柔美鮮豔,但上身後,穿感極佳,不僅保暖還輕便,是有孕之人的首選。 應嬪聽見了旁邊的聲音,她頭垂的更低了:本宮要你多嘴,遇著貴妃挑事,最好是沉默以對。若非皇后或李嬪出言等閒人最好不要沾邊,否則,貴妃只會更“變本加厲”! 貴妃被個貴人“下臉子”,她能讓? 這不,貴妃的“雷霆”轉瞬即到:“喲,王貴人嘴巴一丁點兒,原想著是個悶葫蘆,沒成想竟這般能說會道!打量本宮不知曉素布呢?怎麼,你還想給本宮做師傅不成?區區典儀之女,憑你也敢!” 貴妃怒極反笑,接著道:“也是,你既為典儀之女,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