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是宮裡的老人了,也不知道給新來的妹妹帶個榜樣!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都起來,安安生生坐著,若是嫌本宮這兒廟小,便只管回去,本宮也招呼不來大神!” 吳曉月這次沒有使用慣常的居中調和,而是玩起了冷嘲熱諷的伎倆。 江曦月跟李有思被各自的大丫鬟扶回了座位。 一出“劍拔弩張”的大戲,就這麼“虎頭蛇尾”的沒了。 江曦月坐穩當後,才悔不當初:原本想“叱吒風雲”,在新人面前狠狠耍一把威風,現在搞得好,平白讓皇后這個窩囊廢拔了頭籌! 嗐~真是失算啊! “好了,都回去吧,一大早上的,本宮被吵得頭疼。”吳曉月皺著眉頭“清客”。 眾人哪裡敢久留,國母都不耐煩了,還不趕緊走人,留著討嫌呢? 於是乎,宮妃們魚貫般,走出了坤寧宮大門。 江曦月特意走慢了幾分,在出大門後,立馬截停了李有思的腳步:“你站住!” 其餘人等,見著這邊紛爭又起,怕遭連累,連忙加快了腳步…… 李有思頗有些無奈:這位貴妃娘娘,很有幾分死纏爛打的勁頭。 她蹲了蹲身子:“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江曦月輕蔑的看著她:“你可痛快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我爭執不休,倒叫她耍了好大一通威風。” 原來是來挑撥自己跟皇后關係的…… 李有思越發覺得這位貴妃淺薄了。 她不動聲色的回覆著:“嬪妾並不想與娘娘爭執。” 江曦月聽明白了她的糊弄,更生氣了:“怎麼?照你這麼說,倒是本宮非要跟你起爭執了?你誰呀?區區一個小嬪位,本宮為何要跟你起爭執?你也配?” 李有思再次蹲了下身子:“是嬪妾口不擇言,讓娘娘誤解了。嬪妾並無與娘娘作對的心思,娘娘儘可放心。嬪妾每天都需湯藥度日,實在沒有氣力妨礙別個。能好生生活著,已經是嬪妾最大的奢望。” 李娘娘決定以示弱來結束這場無意義的對話。 李有思的神色很是鄭重,江曦月看了半晌,也沒瞧出虛假,一時間,這位肆意的貴妃娘娘,有些摸不準方向了:這位要是真如她口中所說,倒也不用在意。可若是她“偷奸耍滑”,決意糊弄自己呢? 江貴妃陷入了短暫的疑惑。 李有思卻不願意長時間糾纏,她湊近貴妃幾分,道:“娘娘,既然您說到了螳螂捕蟬,那嬪妾便多嘴一句,你我二人本就是天南海北不相干,勿要成了那鷸蚌,爭來鬥去的,不過是漁翁得利!” 江曦月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人,她從未想過,李嬪會跟她說這樣一番話。 從入宮的第一天開始,江曦月就將李有思列為了頭號勁敵:李有思詩情畫意無一不通,又有著與皇帝多年陪伴的情誼,雖位份算不得高,卻是這後宮的第一人! 只要有她在,即便是貴妃,也只能暫居其後。這讓驕傲的、自得的貴妃娘娘如何能忍受? 於是乎,這也才有了貴妃娘娘時常擠兌李嬪的一幕幕。 兩人分開後,李娘娘火速回了鍾粹宮,要不是無法“兌現”,她真想立馬請旨,以身體有疾為由,不再去往坤寧宮請安,免得總是被拿來當靶子! 貴妃娘娘則一邊摸著團丁柔軟的毛髮,一邊想:或許,自己不該再跟李嬪起衝突。同為妾室,自己又比她“高貴”,何必揪著她不放? 再者,上頭那個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盡會看笑話!又何必呢? 後宮中排的上號的,都在各自“反思”,那些排不上號的,則在拼命“巴結”。 巴結誰? 自然是那新晉的黃文秀嬪妃了! 巴結她的又是誰呢? 只能是同處一宮的謝常在、尤答應了! 這是兩個可憐人兒,皇帝繼位多久,她們就在宮裡待了多久。可幾年的時光裡,她們加起來的恩寵,也不過雙手之數。如今新人進宮,最為焦急的,必屬這兩人了。 說來也好笑,謝常在也姓謝,卻只是陳郡謝家的旁親,跟端親王府的謝王妃,出身上有著雲泥之別。 兩人一左一右的,伴著黃嬪回到了景仁宮。 謝常在性子沒尤答應跳脫,一路上,只聽得尤答應嘰嘰喳喳說個不休。 她將一早上的“官司”延伸開來,把貴妃跟李嬪兩大寵妃之間的矛盾事無鉅細的說道起來。 完了,還要假惺惺的來一句:“娘娘,您可千萬別跟她們多來往,都不是善茬!” 尤答應一如既往的愚蠢。 黃文秀是個胸有丘壑的人,聞言,她只是淡淡的點著頭:“多謝答應的提點。” 尤答應的臉立馬就紅了:“當不得娘娘的謝~” 謝常在與尤答應雖然共處一室多年,往日裡也總是形影不離,可她私下裡,是極其看不上尤答應的“拜高踩低”的。 別管她是旁系還是本系,只要是姓謝的,天然就多了股子傲氣。 黃文秀也關注著謝常在的反應,見到了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倨傲,她滿意的喝了口茶:既然有緣待在一處,她自然要摸清底下人的性子。面和心不和不可怕,可怕的是擰成一股繩! 自己雖然位份高,到底是後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