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思的這一聲道謝,再次震驚了所有人。 不是,李嬪她到底怎麼了?才幾天不見,怎麼有種不認識的感覺了? 她竟然對著一位宮人道謝!放在以往,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呀~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吳曉月也覺察出異樣,但她城府頗深,不動聲色道:“可覺不適?” 李有思放下茶盞:“嬪妾尚可。” “如此便好。今兒不是知會過你,不需前來嗎?不是姐姐要說你,身體是自己的,要多多愛惜。病了、疼了、難受了,難過的可是咱們萬歲爺!”吳曉月一臉的關切。 李有思內心裡住著的薛知微,對此情景,只能表示嗤之以鼻——矯情!非常的矯情! 自個兒攏不住慎兒的心,倒怪罪起李家姑娘來! 看著挺機靈的,怎麼腦子就這麼不開竅? 成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味的本末倒置、愚不可及。 你將李家姑娘“高高立起”,左一句皇上會心疼,右一句皇上會在意,其目的為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這不,絕大多數妃嬪,都保持中立。 但也有那蠢笨“中計”的,比如貴妃娘娘...... 江曦月對於皇后的“處置”極為不認可。 她認為,宮規森森,為的就是節制那些“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浪蕩貨。這類人若是不加以制止,只怕將狐媚子當道,國本堪憂! 況且,這回可是她李嬪自己都承認的“罪過”呀,若是不抓著狠狠削一頓,下次再有這樣的“天賜良機”,還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呢! 想到此,江貴妃毫不猶豫開口了:“娘娘,李嬪藐視中宮,其罪不可免!如若不然,天威何在?國威何在?娘娘的中宮威儀又何在?!” 薛知微覷了江貴妃一眼:蠢貨!皇后娘娘施展仁德之術,你在這兒起什麼哄?你以為皇后娘娘會為你叫好?呵呵,恐怕她只會怪你壞了她的“計劃”!而且,你還將她架上了那麼高的位置,你就不怕她“恐高”? 一位假君子,在乎的是名聲,你卻非要她露出猙獰的本性,人家如何能讓你如願!不削你一頓,都算是好的。 果不其然,吳曉月淡淡的笑著:“依著貴妃看,本宮該如何處置李嬪?亦或者,貴妃親自降旨?” 說到這裡,皇后娘娘的眼風陡然凌厲:“本宮舔為天家正妻,一無福德、二無建樹,每日裡誠惶誠恐,只願萬歲爺康健,只願景國太平!位居中宮,本宮向來期盼妻妾和平,勿要多生事端。諸位姐妹須知,只有後宮寧和,前朝才能暢通,前朝痛快了,咱們的爺才會高興了,大家夥兒也算是立了大功!” 江曦月到底不是莽夫,她“輕而易舉”便聽懂了皇后話語裡的敲打與警告,連忙墩身福禮:“娘娘勿怪,臣妾只是一時心急,有些話重了。但娘娘是知道嬪妾的,嬪妾是最知禮、懂禮的人了,就見不得那些個仗著有幾分恩寵,就心比天高的人!” “行了,你這張嘴呀,就沒個饒人的時候。時候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回去好好喝一盞薑湯,驅驅寒!這眼瞅著要落雪了,都守好自己的門戶,有什麼欠缺的,及時通報內務府。”吳曉月一番話,將賢后的風範,發揚到了極致。 “謝娘娘。” 嬪妃們無論位分高低,整齊拜了下去。 請安的“鬧劇”,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這是宮中的常態——所有人的存在,均是盤根錯節、關係複雜,頗有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意味兒。如不是十惡不赦、威脅到前朝的大惡事,後宮的一應事物,基本都已“草草收場”來結尾。 等李有思回到鍾粹宮時,身體已經萬分乏力了:到底是不中用啊,年紀輕輕的,一場請安禮都差點撐不住。 薛知微搖了搖頭,看來,體態康健倒成了擺在眼前的頭等大事。 “娘娘,皇上方才派人送來了一些滋補品。奴婢聽著聽著,都快聽糊塗了,小李公公唱了好久才結束呢!”鍾粹宮二等丫鬟福如笑眯眯的跟主子彙報著。 念春是李有思的“心腹”,出入必帶;小德子是李有思的眼睛和腿,專門“包打聽”;福如則承擔了“看見護院”的重擔,一門心思盯著鍾粹宮,內裡關係、迎來送往的,不是個輕省活計。 但人家丫頭片子,是個閒不住的,就愛這份“操勞”。 李有思“因地制宜”,便乾脆給了她這一份大家躲閃不及的差事。 當然,累死累了點,“油水”還是很可觀的。 這不,小丫鬟福如袖口下的手臂上,還纏著一隻雕刻花朵、鳥獸的三環金臂釧呢...... “哦~可有給小李子方便?”薛知微隨意搭著話頭。 慎兒喜愛李家姑娘,這是她還在太后位置上的時候,就知曉的情況。賞了一些藥材而已,應當應份的,沒什麼好咋呼的。 福如使勁點頭:“娘娘擔心,都有給的。” “那便好。本宮乏了,念春,宮裡就交給你了。”薛知微說完,便“拖”著李有思沉甸甸的身子,往床榻走去。 念春手腳輕快的幫娘娘整理著被腳:“娘娘,冷不冷?奴婢再去弄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