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姑姑去乾清宮覆命:“稟皇上,微臣暫無所獲。” 景慎狹長的眼裡,全是親潤:“姑姑,這事且先放一放。朕這裡倒是有個大事,需要姑姑的幫忙。” “皇上,請講。”錦瑟低著頭。 太后的養子,無論需要她做什麼,她都會全力以赴的——主子去了,為主子的“孩子”效力,如何不是她“侍奉”路上的,另一種“成全”? “姑姑,去幫朕保一下玉貴人的胎吧。”景慎的眼底開始閃現刀劍:“總有人不願意朕好!” 錦瑟抬頭,眼底充滿了不可置信:“皇上,他又鬧么蛾子了?” 景慎沒做回應,眼睛裡的鋒芒卻亮到驚人。 錦瑟退了出去。 “皇上,玉貴人這胎,錦瑟必以性命相護!” 景慎坐在孤獨的黑暗裡,勾勒前朝的魑魅…… 後宮的風向又開始“變天”了。 前頭還在鼓吹鍾粹宮那位“獨得恩寵”,現在是玉貴人真正金貴了——先壽康宮太后的掌事姑姑、現任坤寧宮女官錦瑟,竟然去到玉貴人身邊“伺候”了! 鹹福宮的主位應嬪,看著偏殿的賞賜如流水般的湧,銀牙都要咬碎了。 如素也是滿臉的不忿:“顯擺什麼,跟誰不會生似的!主子,您彆著急,指不定她肚子裡是個公主呢。” 應采薇將手中的玉石把件扔到了桌上:“本宮想生,也得萬歲爺播種!一個個的,掏空了心思也要扒著皇上不放,一個多月了,皇上便是來了鹹福宮,也是去找那個賤人,本宮才二十來歲,就已經人老珠黃了嗎?” 如素很難過:“娘娘,您風華正茂,怎麼會人老珠黃!都是隔壁那個賤人,懷了也不老實,還想著邀寵!真不要臉!” 應嬪的手指緊緊扣著巾帕:“往日,倒是小瞧了她……” “可不是嗎?一直以來,奴婢都以為她是個乖巧懂事的,沒想到呀……果然是咬人的狗不叫!”如素瞪著偏殿的眼裡,狠毒到偏執。 “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請到了錦瑟姑姑!皇后竟然也同意!”應采薇看不上那些黃白之物,她在意的,是錦瑟的到來。 眾所周知,皇上對於壽康宮,總是不一樣的,便是他的生母、慈寧宮毓太后,也是及不上的。 李嬪能在後宮“耀武揚威”,無論是中宮皇后,還是風情萬種又刁蠻跋扈的江貴妃,也總要給她幾分不一樣的“體面”。 這一切,都託了壽康宮已故太后的福。 而今,錦瑟姑姑來到了玉貴人跟前,無論從哪方面看,玉貴人都有“扶搖直起”的架勢了! 其他人或許無所謂,但應嬪如何能開心? 一個常年在你跟前低頭哈腰的人,突然之間,要與你平起平坐,甚至有站你上頭的可能,你能忍?你能服氣? 鹹福宮“怨聲載道”,其他主子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坤寧宮。 吳曉月坐在暖榻上,隨手翻閱著各宮的開銷記錄。 餘淮看了眼天色:“娘娘,黑雲壓城,奴婢看著,似有大雪襲來。” 吳曉月也看了眼:“內務府御冬之物,已然備妥。只祈求上天,勿要連綿不絕的降雪才好,屆時,生民又要遭難了。” 餘淮微笑著:“娘娘仁慈。奴婢覺著,要不要勻出一部分物資,以防京都有礙?” 吳曉月讚許的看著貼身人:“你去內務府走一趟吧。” 餘淮轉身出去了,四喜則貓到了皇后身前:“娘娘,錦瑟姑姑去了玉貴人身邊,其他主子,頗有些議論聲……” 吳曉月靠到了軟枕上,滿眼的不喜:“婦仁之仁、鼠目寸光!玉貴人這胎多麼金貴,她們是看不到的。她們這些井底之蛙,也就只配看到些許恩澤雨露,都是些成事不足的!” “娘娘說的極是。”四喜嘴裡的話,跟裹了蜜糖似的:“她們到底是妾室,如何能跟娘娘一國之母相較!最好笑的是,奴才還聽到他們說,娘娘您把錦瑟派過去,是長他人志氣呢!奴才聽了,都笑不攏嘴了……” 吳曉月的眼裡,充滿了無情的諷刺:“一群沒腦子的,錦瑟是本宮能調派的嗎?只懂得嘴上不饒人,腦子是一點都不用!延禧宮進展怎樣?” “正在收尾了。”四喜看了眼娘娘,繼續道:“其實都挺好,也就是把地籠子好好捯飭了一遍,另外,將偏殿弄成了產房。” “你去欽天監討個吉祥的日子。”吳皇后想著,既然皇上這般看重玉貴人的胎,那她就投其所好,早點將她挪去延喜宮。 也好防備防備那個眼皮子淺薄的應嬪。 “嗻。” 長春宮。 千嬌百媚的江貴妃,正窩在溫暖的炕床上逗貓。 女婢九音正在說著宮裡的流言。 江曦月摸著貓兒柔然的毛髮:“只怕姓應的那個要瘋了吧?在她的宮裡,在她的偏殿裡,住著個皇子的生母也就罷了,竟然還來了位見著要行禮的,先太后宮裡的姑姑!憑她什麼主位不主位的,她現在是鹹福宮裡,最不要緊的那個了吧?呵呵,我一想到她會有的模樣,就想笑。” 九音笑著附和:“可不是嘛~奴婢也覺得好笑。應嬪看著是個穩重人兒,其實叫奴婢說,還不如鍾粹宮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