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只剩個應嬪還在“苦苦支撐”。 李有思喝了口泡著紅棗的湯水:“姐姐還有事嗎?” 應嬪扯出一個假笑:“倒是沒什麼要緊事,只是想起來,你宮裡有道吃食,很是讓人回味。不知道姐姐能不能討個方子回去,也讓下頭的人,好好學一學。” 李有思心裡明鏡兒似的,面上卻是一派天真:“哦?不知道姐姐喜歡哪道?妹妹自然是知無不言的。” “姐姐記得那道吃食的名字,叫魚酥!”應嬪微笑著形容了起來:“姐姐是不喜食魚的,但那天來你這兒嘗過魚酥後,姐姐只覺得驚為天人,這世間竟然還有如此好吃之物!每每想起,總是嘴饞不已。所以,今兒個才厚著臉皮,來求個方子,妹妹可別見笑呀~” “怎麼會。”李有思看了念春一眼。 念春立馬會意:“主子,這是小食堂的阿軻拿手菜,奴婢這就去討要方子。” 說完,念春就要離開。 應嬪身邊的如素站了出來:“哪裡敢勞動你,我走一趟吧。” 念春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便微笑著搖頭:“如素姐姐見諒,我家娘娘吃的藥,都在小廚房煎制。皇上曾交代過,說我家娘娘體弱,更該嚴控入嘴吃食,以防萬一。所以,小廚房那邊現在是鍾粹宮的重中之重,也不是說妹妹不讓你去,只是吧……” 念春不把話說完,只是斬釘截鐵的看著如素。 如素快速的與自家主子交換了個眼神,應嬪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如素見了這個,才放下了拉著念春的胳膊:“如此,那便只有勞煩妹妹了。” 念春笑著離開了。 “妹妹,皇上待你可真好!姐姐都嫉妒了~”應嬪沒話找話道。 李有思無奈的搖了搖頭:“萬歲爺對後宮眾姐妹,向來是一視同仁的,姐姐,我並不認為萬歲爺有什麼偏頗。” 應嬪嘴角抽了抽,她想說:你說這話,真真是叫闔宮上下的姐妹恥笑! 還“一視同仁”,怎麼說的出口?一個月統共多少天?你佔去多少?她長春宮又佔去多少?坤寧宮是有固定的日子的,她畢竟原配發妻,咱身為妾室不敢計較,但跟你論一論,總還是可以的吧? 我倆位份相當,你這身子還是個破病秧子,你拿什麼跟我比?可偏偏你就是比我得寵,你就是雨露多! 應嬪不服氣,她眼底的委屈與憤怒,都快糾結出風暴了,但她的表情卻還能維持笑意。 宮裡的女人,從來都是厲害的。 “妹妹說的極是,倒是姐姐狹隘了。” 李有思搖頭:“姐姐,也就你不嫌棄妹妹這兒藥味入骨了。我是個無福的,總也好不起來,唉~” 這話應嬪倒是愛聽:見著你不好了,我這心裡才舒坦。 “妹妹怎麼會說這個話!姐姐瞧著,妹妹福氣大的很吶。”應嬪說著違心的話。 李有思很有種“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感慨:應嬪吶,你要是對著萬歲爺,也這般的虛假,那便怪不得人家不理睬你了。 慎兒是一位敏感的孩子,他打小就很分的清真情或假意,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跟生身母親毓妃不親近了…… 念春很快回了來,她將手中的紙條子塞到了如素的手中:“我大約瞅了眼,方法其實很簡單,無非就是油炸和蒸。這方子裡頭還註明了火候與時辰,姐姐這麼聰明,一看就會明白了。” 如素快速的打量了眼字跡,大約是阿軻的筆跡,她微不可見的跟主子點了個頭。 應嬪心裡的石頭稍稍落了地。 “妹妹精神不濟,姐姐便不多打擾了,還望妹妹早日康復。” 應采薇說完客氣話,便離開了。 念春換了一盞溫水:“娘娘,這番做派,只怕是著急了。” 李有思摸了摸茶蓋上的凸起,若有所思道:“做賊必然會心虛。只是,她也是個不爭氣的,好不容易捅穿了鍾粹宮的門,卻只留著打探本宮的日常,浪費了好大一顆棋子!” “娘娘,聽您這麼一說,奴婢怎麼覺著您這是在惋惜?” 李有思露出了壞笑:“本宮只是替她不值得。我能發現釘子,難道那個就發現不了?” 她的手指往上指了指,繼續道:“人家好歹是整個後宮的主人,只要她想,就沒有做不到的!” 念春有些後怕:“娘娘說的極是,奴婢竟然被一葉障目了!依著娘娘看,這次的事件,會不會是上頭那個,拿著應嬪的釘子使壞?或者……” 念春的眼珠子瞪得很大:“或者,咱們身邊,還有更硬的釘子!!!” 李有思也露出了深思:“也未可知。” “娘娘!”念春目眥欲裂:“奴婢這就商量小德子去,奴婢定然要將所有的釘子拔除,絕不讓娘娘再受到傷害!” 李有思拉住了念春的衣角:“很是不必,你上回不是說,李福慶被皇上留了下來,並梳洗了一遍嗎?這世間呀,不是非黑即白的,她能安插釘子,本宮為何不能馴服釘子為我所用?念春,皇宮大院,利益至上,除非是死士,皆有弱點,上位者該挾弱以攻,而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一網打盡!再者,人既然能躲過李福慶的摸排,想必是個厲害的,也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