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本該秋收的時節,小思音住進了市裡大醫院的病房。
她接上了她的手。
她也認識了一個,很好很好的哥哥。
哥哥的手臂上,有一個月牙似的胎記。
所以,小思音在心裡,偷偷叫他月亮哥哥。
她跟月亮哥哥在醫院裡,一共說了十三次話,一起吃過五次東西,他們還在院子裡,一塊曬了三次太陽。
哥哥是來陪媽媽住院的。
當十月底的風又翻起院子裡的落葉,小思音找遍了醫院所有的病房,都沒再找到哥哥。
她的月亮哥哥,離開了。
後來隨著光陰流轉,年年月月,孩童時期很多記憶開始模糊。
小思音的月亮哥哥,卻在她的印象裡,愈發深刻鮮明。
她不知道哥哥的名字,她那時也只“哥哥”“哥哥”的叫。
她唯一知道的是,哥哥的家在江城。
他回江城了。
“好難找啊。”
從舊事中回過神來的阮思音,看著滿園的好景色,也沒了賞看的興致,她咕噥道:“早知道這麼難找,當初我就該問個地址名字的。”
葉朵笑她:“誰讓你那會兒不問。”
阮思音也後悔。
可惜,她後悔也晚了。
葉朵看她小臉沮喪,笑著拉起她,大步往前走。
“好啦,別想你的月亮哥哥了,我聽到了水聲,這裡可能有豪華泳池!我要去見識見識!”
葉朵穿著細跟的高跟鞋,在鵝卵石鋪的小道上,健步如飛。
阮思音被她拉的直踉蹌。
“朵朵,慢點!”
阮思音輕呼著,在被拉著走了一陣後,一直沒減速的葉朵,不知怎麼的,驟然停住步子。
阮思音:“!”
阮思音差點撞她身上。
就在阮思音要開口控訴時,葉朵像是特工化身似的,抬起手,穩準快的捂住了她的嘴,並把她帶到了一旁的草木後面。
“噓。”
葉朵壓低聲音,提醒道:“前面泳池邊上,有人。”
有人在,不是件稀罕事。
但讓葉朵覺醒吃瓜之魂的是,在泳池邊上的人是傅鈴,和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傅鈴穿著清涼,妝容精緻,她拿著杯酒,正跟輪椅上的男人搭話。
葉朵和阮思音站的位置,離他們很近。
兩個人可以清晰的聽見傅鈴的聲音。
傅鈴平時經常直播帶貨,說話說的太多,音色受了損,聽起來很沙啞。
但這會兒,她的聲音跟平常明顯不一樣。
“江總,我是清清的好朋友,傅鈴。”
“清清說你一個人在這裡散心,她不太放心,所以讓我來陪陪你。”
傅鈴刻意放柔了嗓音,她的身子也在往前靠近著。
這樣撩人的畫面,很容易便引人意動。
可坐在輪椅上的江裴,卻只冷冷地看著傅鈴,不為所動。
江裴沒說出一個驅趕的字眼。
但他冰冷的視線,還有渾身所散發的威懾感,都讓彎腰接近的傅鈴,硬生生僵了身子。
傅鈴不止身子僵了僵,她的手也有點抖。
在起身的瞬間,她嘴角勉強扯出了一個笑,手卻不受控地晃了下酒杯。
酒杯裡的液體灑出來了一點。
好死不死,剛好濺上江裴白色的襯衫。
江裴那張清冷矜貴的俊臉,肉眼可見的沉了沉。
他微微垂眸,捲起紅酒浸溼的袖口,露出半截肌肉分明的小臂。
傅鈴心頭髮顫。
她聽江清說過,江裴有潔癖,還有強迫症。
這會兒要不是自己還在,恐怕江裴已經把這件襯衫都給脫了丟掉了。
她咬咬唇,幾乎是硬著頭皮道歉:“江總,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過來找你,其實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陪你待會兒。”
“兩年前,我就見過你……”
傅鈴不敢看江裴的眼睛,她死死攥著手指,表白表的磕磕絆絆。
在不遠處躲著看的葉朵,嘖了一聲:“傅鈴這謊扯的,是真離譜。”
都在一個圈子裡混,誰不知道,傅鈴這兩年就沒缺過男友。
葉朵看不清輪椅上男人的面容,她只能瞧個側臉。
單是從側臉來看,這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