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奧利維亞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聽到卡羅特的爆炸性發言之後,萊斯利先生也衝到了畫作之前,臉上滿是震驚。
“我不是說了嗎,這幅畫是假的。”
“不可能,這可是我花了兩萬法郎從博物館買回來的。”
卡羅特沒有繼續向他解釋,而是直接伸出手去,在油畫的黑色天空上用力抹了一下。
“看吧。”
卡羅特將自己的手指展示了出來,它依舊潔白如初,沒有沾染上顏料,想來也是,這幅油畫可是有三百多年曆史的老古董,上面的痕跡肯定早就幹了。
“夜巡在剛被繪製出來的時候是以白天為背景的,第一任擁有者把它掛在了壁爐上,久而久之,泥炭的灰塵就把天空染成了黑色。”
“判斷這幅畫是冒牌貨的理由就在這裡,這幅畫作無論是天空,人像,還是灰暗色調的處理,全都是用油畫完成的,並沒有任何泥炭灰的痕跡。”
“這……”
“因為夜巡十分名貴,偽造者認定沒有人會敢用手親自觸控確認,現在看來,事實果真如此。”
萊斯利先生臉上的表情由震驚逐漸轉變為憤怒。
“博物館的那群飯桶,居然敢賣給我假貨……”
“他們應該也是受害者之一,犯人的手法十分逼真,如果不是因為油畫被破壞了的話,換任何人來都不可能看出這是個偽造品。”
“那原作呢,如果出現在這裡的是假貨,原作現在又在什麼地方?”
“這個嘛……”
卡羅特並沒有直接答覆,她問周圍看熱鬧的傭人要來了一個放大鏡,開始仔細研究油畫右上角的那道劃痕。
“萊斯利先生,您還記得油畫是怎樣被破壞的嗎?”
“這我倒不太清楚,不過瑪麗婭當時在場,她應該比較清楚。”
一名穿著圍裙的女僕上前一步,朝我們微微鞠了一躬之後開口了。
“當時一個女傭正端著餐具經過走廊,腳突然被絆了一下,她下意識地揮舞四肢想要保持平衡,右手握著的餐刀砸破了玻璃,在畫布上開了一個口子。”
“她是怎麼摔倒的?”
“仰面朝天吧,如果是俯身的話,手應該會往下撐。”
“嗯……”
卡羅特和往常一樣掏出了菸斗。
“去拿一把餐刀來。”
女僕看了看卡羅特,並沒有直接動身。
“去吧。”
聽到萊斯利的指令之後她才開始行動,不一會,一把雕刻著奢華紋理的西餐刀出現在了卡羅特的手裡。
“助手,幫我個忙。”
“說。”
“拿著這把刀,用你最大的力氣去戳畫布。”
“你認真的嗎?!”
再怎麼說這也是價值兩萬法郎的繪畫作品啊,我瞥了一眼身邊的萊斯利先生,聽到這句話之後,他臉上閃過一絲陰雲,不過很快就又恢復了正常的表情。
“沒事,這種假貨一百法郎都賣不到,要是它能夠幫助你們破案的話,它也算是物超所值了。”
我和卡羅特對視了一眼,長長地嘆了口氣,舉起餐刀走到了畫作前。
“失禮了。”
我反握餐刀,用盡全身力氣將尖端刺向畫布,出人意料的是,刀尖受到了一股強大的阻力,並沒有穿透畫布,只在上面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凹陷。
“啊?”
“這是……!”
看到這幅場景之後,周圍的人都圍了上來,卡羅特從嘴裡吐出一個菸圈,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刀尖和畫布的交匯處。
“布畫作品經常會用刻刀來清除多餘的顏料,所以對畫布的韌性要求很高,這副畫的用料是亞麻布,一般來說很難被徹底刺穿。”
“女傭的力量再怎麼大也不可能大過一名成年男性,更何況當時刀尖和畫布還擱這一層玻璃,作用在畫布上的力比實際施加的力小很多。”
“照你這麼說,這副畫不是被女傭破壞的?”
一直沉默著的萊斯利夫人突然發問,她似乎也被面前的怪異事件吸引了。
“我個人認為,女僕的確破壞了這副畫,但畫上的缺口在這副作品被偽造出來之前就已經存在了,偽造者利用了一點巧妙的障眼法偽裝了這個破口,讓它只需要一點點外力就會崩潰開裂。”
卡羅特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她想要順著破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