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想當然,現在這個第七識就是我,就成佛了,就究竟了;「自然成不生滅」,認為再滅了就沒有了,就斷滅了。他不懂得後面還有識陰,他不懂得執著的這個我還是假的。盡虛空遍法界就是一個第八識,就是一個阿賴耶識,就是一尊佛,就是一個念;由這一尊佛,由這一個念,而變出無量的第七識,其實還是一個念——他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即使證到了阿羅漢都還不是真的,何況行陰還沒有破。即使行陰破了,證到了這個人我空,這也還不是永恆。
由此計常,亡正遍知,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二外道,立圓常論。
由此計常:「由此」就是由前面講的四種妄計來執著自己已經證到了果位、已經證到了不生不滅。亡正遍知:他就是不明白一心三藏的道理,不明白萬法都是一個念。墮落外道,惑菩提性:這個「外道」就是心外求法,往外攀緣,搞妄計。
是則名為第二外道,立圓常論:「圓常論」本來就有,而不是由你這種妄想立起來的。你把這個我當成個圓,還有其它的不圓,那你這個圓就不圓;你把這個我當成是常,其它是不是還有不常的?那你這就不是常。真正明白了什麼是圓、什麼是常,前面已經破除了的色陰、受陰、想陰,它們是不是也是常?都是我們真心變出來的。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於自他中起計度者,是人墜入四顛倒見,一分無常,一分常論。
這是總講在進入行陰區宇所出現的第三種邪知見,「四顛倒見」。
三摩中諸善男子:這裡是行人侷限於在修行陰境界的這種定力功夫。堅凝正心:所謂「堅凝」,是已經破除了色陰、受陰、想陰,無量的煩惱就凝聚到了這個一精之明,把前面所對的六根、六塵、六識已經放下了,這裡也叫「正心」。魔不得便:一精之明與前面的六根、六塵、六識是相比較而言,這是真心,那是妄心。到了這種境界呢,外魔已經鑽不到空子,所以給修行人製造了機會。
窮生類本:對在行陰境界所面對的十二類眾生的來龍去脈這個問題,他可以集中精力來研究。觀彼幽清常擾動元:觀照這個行陰的境界,「彼」就是行陰;「幽」呢,是行陰體的生滅細相太快太細,每秒鐘可以達到1280萬億億次生滅——也就是說,剛剛破除想陰的人,心相對而言還比較浮躁,他還看得眼花繚亂。「清」呢,破除了色陰、受陰、想陰這三種比較粗濁的心態,使一精之明顯得比較清淨、單一;「常」呢,就是看到在行陰階段那種微細的生滅之相沒有個停止,帶有普遍性;也有的把前面三陰破了以後,好像這個行陰開始嶄露頭角了,顯出來後覺得從此就是這回事了,把它作為「常」。一定要注意,這是在行陰區宇的初步階段。「擾」是作為干擾來講,它生滅不已,就是干擾我們的這種心。它不是像第八意識那樣更加更加細微的那種動態,在進入行陰階段以後好像還有波浪起伏;而進入識陰階段以後是風平浪靜,所以相對而言這個行陰階段還叫「擾」。有擾下面就有動,在這種情況之下,修行人應該是以靜觀動,觀靜待變,以這種平和的心態來破行陰,而不是操之過急,去打種種的妄想。「元」,在這個階段知道了,那種種的一切動都是根源於在這個階段的心態的這種微細的生滅之相,看到行陰是一切諸動之元首、源頭。
於自他中起計度者,是人墜入四顛倒見:「自」就是當下這個心、這個我執;「他」就是我們所面對的一切的環境,人事環境、自然環境、社會環境;他這個時候仍然在自他中分別。如果保持一種心態,只是觀照自他,提起這個正念,自然就可以慢慢地把行陰區宇的迷惑破除而證到人我空。那麼如果這個時候對四大非要分個水落石出,一旦起了這個念,他就自然而然馬上落入妄想執著。
我們在前面講三細六粗之相時講到這個智相、相續相,在這裡把它要對照起來。相續相屬於前七轉識,那麼在破除了前面三陰,行陰進入了第八識的時候——第八識中是不是包含著一切萬法的相分啊?粗相分、細相分、動相分都在這裡頭。無量的第七識,注意,都共一個第八識;而這個第七識在第八識中呢,他有可能把無量的第七識都看成是自己;也可以把無量的相分都看成是自己;也可以把無量的相分都看成是別人。這就看各人用心不同。下面我們來分別研究這四種顛倒。
一分無常,一分常論:常和無常是不是相互顛倒?「四種顛倒」就是四種常和四種無常。
一者,是人觀妙明心遍十方界,湛然以為究竟神我。從是則計,我遍十方,凝明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