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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無羈閣矗立於長留之巔,與長留其他峰的青山綠水,勝似仙境不同。這裡終年飄雪,冷意森然,環境苦寒。無邊的冰雪鋪滿了整座山峰,身處其間,好像也一併被這凜冽的風雪埋葬。

總而言之,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趙時寧再度回到無羈閣,心情十分複雜,一路踢著石子,走回自己的房間。

這裡只住著她和謝臨濯兩個人,而謝臨濯大多數時候是見不到面的,這麼多年,趙時寧已經完全習慣了獨自一人的生活,每日聽著風聲雪聲醒來,再伴著風雪聲入睡。

謝臨濯將她帶上山後,就沒怎麼管過她,他總是很忙,神仙有神仙的職責,趙時寧也不知道他的職責是什麼,大概是斬妖除魔,庇護人間這類的。

她今天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心中帶著股難以疏解的怨氣,直接惡狠狠踹開了門。

“這日子什麼時候能過到頭。”她撣了撣衣袍上的雪,咬牙切齒地怒罵著。

趙時寧的房間是空曠冷清的,藉著外面的雪光,她憑著感覺往床榻走去,剛走幾步又陡然停下腳步。

怎麼好像地上好像躺了個人。

她笨拙地捏了個生火決,指尖催生出一點微弱的小火苗,點燃蠟燭,房間裡瞬間亮堂起來。

藉著火光,她終於看清了來者是誰。

趙時寧原本散漫的神情陡然變化,錯愕地驚喚:“師父,你怎麼在這?”

她湊近再看,才發覺謝臨濯已經不省人事。

他身上的素白的衣袍浸染了血汙,臉色蒼白如紙,嘴唇緊抿,似乎忍受著極大的痛楚,落在旁邊的寒霜劍同樣沾滿了血跡,安靜地躺在謝臨濯身旁。

“師父,你是不是快死了?”

趙時寧滿臉憂慮關心,伸出手探了下氣息,隨即又失望地嘆了口氣。

她仔仔細細打量著謝臨濯,不得不說的是,即便是這般狼狽也不能掩飾他的風華。

趙時寧跪坐在他身畔,手指輕輕撫過在他臉頰的細小的血痕,蔥根般的指甲惡作劇似的掐入那道血痕中,血珠緩緩滾落,劃過蒼白的面板,滾入堆成墨的青絲中。

她觀察著手指上的鮮血,用舌尖輕輕舔了舔。

“嘖。”

神仙血的滋味與她的血相比似乎也沒什麼不同。

謝臨濯與她完全不同,他是真正意義上的天之驕子,在人間時出身簪纓世家身份高貴,在修仙界十歲就拜入長留掌門座下,十五歲已經金丹修士,二十歲便已化神,是修仙界百年難遇的天才,三十五歲以大乘修為迎戰魔尊齊不眠,以身殉道,飛昇成仙。

要知道修仙界的絕大部分修士,有的修煉幾百年最終結果也不過落了個金丹的境界。

別人一輩子的終點,而是他謝臨濯的。

趙時寧想想就嫉妒得發瘋。

“師父,我本來還發愁怎麼壞你的道心,你怎麼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趙時寧的手指緩緩落到謝臨濯的腰封處,將紅線繫著的玉佩粗暴地拽開,玉佩摔在地面碎成了幾瓣。

連同素色的腰封交纏在一起。

趙時寧被關在無羈閣多年,自然無人教她曉事。

不過她家道未落時也是富庶人家的小姐,經商的母親豢養的面首無數,她自幼耳濡目染母親狎/弄男妓的手段。

但命運捉弄人,很快她家就家道中落,母親早逝,她只能去街頭做乞兒,常常在煙柳之地的門前找個小角落蹲下,面前擺個小碗,故而男女間的風月事她也瞧過許多回。

只不過這些事當時她不懂,但隨著年歲的增長,她模模糊糊的對此男女之事有了懵懂的認知。

她的目光緩緩下移,最後停在了……

縱使隔著層裡衣,但不該看到的已經盡收眼底,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男人的這處。

趙時寧的呼吸莫名變得急促,連同指尖都在顫抖,她狠狠咬了下唇,“謝臨濯,你別怪我。”

她的手慢慢伸出,就要觸碰到時,趙時寧的手腕驟然被緊緊扣住。

“趙時寧,你在做什麼?”

謝臨濯眼神如刀,冰凌凌的視線掃過地面上的玉佩和腰封,扣著她手腕的力度驟然變重。

趙時寧“哎呀”一聲,連聲叫疼。

“說話。”

他面上如同覆了層寒霜,眉頭緊鎖,死死盯著她的手,黑沉沉的目光冷厲得駭人。

“師父!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對您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