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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手指捏著信封的力道重了一些,略帶些試探的問道:“那方才帝君說……要納我為妾的事情你為何不願?”

這話問得趙時寧當即哽住,她想了好半晌,才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阿繡,我以為我們是這世上最好的朋友來著。”

夜明珠模糊的光將她的面容暈染,像是一幅水墨畫,阿繡有些看不清她的樣貌,縱使常常在心底將她的眉眼描摹了一遍又一遍。

“……原來是好朋友麼?”

阿繡嘆了一聲氣,嗓音帶這些許讓人難以察覺的哭腔。

趙時寧鄭重其事又點了點頭。

給他與她的關係徹底蓋下了章。

“你不要理會白琮月,他就是個瘋子,說些瘋言瘋語你別當真,我怎麼可能會納你當小的呢,這不是羞辱人麼,你又不是個物件。”

趙時寧還以為他為白琮月羞辱他的事耿耿於懷。

阿繡有些失魂落魄地點了點頭,無論她說再多的話,他也只記得那簡簡單單的二個字“好朋友”。

“阿繡,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別聽白琮月胡言亂語。”趙時寧生怕他多想又補充一句。

殊不知這徹底碾碎了阿繡最後一絲的痴妄。

他徹底從自己編造的美夢中驚醒。

原來就算是他心甘情願當個隨意擺弄的物件,她也是不願意的。

趙時寧也沒什麼耐心安慰他,該說的話說完後就讓他走了。

阿繡遊魂似的走出了房

門,在趙時寧看不見的地方,拆開了信封,開啟信紙。

迎面是歪歪扭扭的毛筆字,信上只是簡單報了平安,隨即問的就是萬殊的安危,別的再也沒有。

阿繡一字字讀完,卻隱約想起趙時寧曾經提過,要斷了白琮月的一尾。

……莫不是為了受傷的萬殊?

他不由得心驚,但又隨即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

帝君還懷著她的骨肉,她為了萬殊甚至可以做到如此地步,是不是也就意味著在趙時寧心中……萬殊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出了青丘,有了萬殊在其中作梗,他更沒有可能。

阿繡越想越覺得可能。

他早已不是當初什麼也不懂的阿繡,在這不長不短的磋磨中,阿繡漸漸認清了殘酷的命運。

若是他不爭不搶。

就算是到死,他也不能留在趙時寧身邊。

除非。

他可以藉著孩子上位。

阿繡像將信紙撕碎吞下,可這信紙上是她的字跡,他想著又捨不得。

他將信紙妥帖收好,只恨不得萬殊就這樣在等待中死掉最好。

月色落在他單薄的影子上,阿繡坐在了長廊下,他的手輕輕落在了腹部。

什麼時候他的腹部也能有她的孩子,像白琮月那樣孕肚一日比一日大,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憐愛。

阿繡這樣想著,眼神愈發的迷濛,恍惚間他真的懷上了她的孩子,可以為她誕下流淌著她和他血脈的子嗣。

他驟然捂住胸口,想要乾嘔,卻什麼也嘔不出。

阿繡慢慢跪坐於地,指尖還殘留著淡淡的墨香,隨即消失在了風中,什麼也沒有給他留下。

滾燙的眼淚緩緩從眼眶滾落,他茫然的視線落在衣袍下的空空蕩蕩,短暫的夢就這樣在冷風中醒來。

阿繡想哭出聲,可又怕驚擾到她。

他只能趴在冰冷的地面。

冰冷的溫度澆滅他不甘的幻想,可他還是控制不住沉淪,如果這風聲在輕一些,他甚至可以聽見她的心跳聲,呼吸聲。

阿繡真的很想。

可以離她再近一些。!